“夫君捂着脸作甚?”孟小婉淡淡的笑着,心道:这回总算不是自己一个人发愁了。
“前几天的帖子还随着礼物,那才是吓人呢。金银珠玉不说,还要送好几个美人。那些王府里出来的美人,哪个身上没点故事,妾身可没敢收,夫君要是怪妾,妾身也不会委屈,只怪我这个大娘子不贤惠。”
这回换张哲似笑非笑的看了孟小婉,看得大娘子羞恼了起来,掐了几下他才不笑了。
“那些世子夫人根本就没安好心,送出来的人说不定就与那些世子、世孙有什么瓜葛,想买玉瑶几个怕不也是买回去当个争宠的,或者玩物。如今,她们几个既然有申屠夫人护着,你不如把身契的事情摊开说。就说我张信之这辈子不纳妾,你......。”
张哲话没说完,就被孟小婉急匆匆的捂住了嘴。
孟小婉的话里带了些许哭音。
“妾自受教起,就知道当家的不能不大气,给夫家开枝散叶是一等一的大事。可夫君却宠坏了妾,如今自己也察觉竟容不下其她人分去夫君一点。本来就日日心里磨得厉害,你莫要再说这话,只盼着这独守着你的日子久一些已经是妄念了。”
孟大娘子一哭,白鹭立即拉着白莺几个离开,把地方留给了这夫妻两个。
张哲抱着孟小婉,心里也很无奈。
他的妻子毕竟是受了礼教教化十多年的人,而他却偏偏给了她一份来自千年之后才有的爱情感触,孟小婉心里的矛盾与苦楚,张哲知之甚明。
张哲这刻的嘴里,也压了一堆的话,如“一生一世一双人”诸如此类,但却一个字也不敢说。说出来,不过是让她更加内疚罢了。
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一句话。
“婉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孟小婉把头轻轻放在了丈夫的臂弯里,在张哲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一连三天,孟大娘子都起得极晚,桂荷院里小厨房夜夜晚上热水用得厉害。
白鹭、白莺各个都有了一丝黑眼圈,显然都没怎么睡好。
张哲也把运军衣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直到一个白脸宦官怒气冲冲的找上了门来。
“咱家世子夫人可是好话说了一车,你们家里这谱未免也太大了吧?”阴阳怪气的声音如同瓷器上磨刀子,让坐在主位上的张哲有种想练练拳脚的冲动。
“韩王世子夫人的好意,张某自然晓得。只不过,武陵人都知道那几位的身契我是早就还了去。况且如今她们都住在申屠夫人那里,夫人也说过,她们身契的事都由她老人家做主。申屠夫人是长辈,在下不敢逆了她的意思,还请王府体谅一二。”
“体谅你,你算个什么东西?”那宦官冷笑了起来,“不过是仗着申屠夫人的面子罢了,好歹只是一个秀才,杂家还以为你是个进士呢?莫说那些搪塞的话,你家要买卖玉瑶姑娘的身契,以你娘子与申屠夫人的关系,申屠夫人岂能真个插手?”
“哦?”张哲似乎没有半点发怒的模样,只是又问了一句,“韩王府这是想强买?”
“强买?你也配!”那宦官指着张哲的脸就尖叫了一声,“要是真的不卖,也行。我们世子说了,今晚的麝香楼文会,你自个去给他老人家磕头,伺候好了,身钱不会少了你一文,要是伺候不好,莫说身钱,便是耳刮子就让你吃个饱。”
不待张哲说话,那宦官突然收起了泼皮样子,冷然一笑。
“这些话,出了这门,杂家可是不认的。玉瑶几个只管在冷梅园躲着,申屠夫人年岁也不轻了,几年的时日我们世子爷却是等得起,就不知你张信之等不等得到那天了。”
张哲正在运气,力量正从腰部慢慢往手臂聚集,心里全是一句话翻来覆去。
“不打得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之际。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进了客厅,“哟,这是哪家的小崽子,这么豪横?给自己主子惹祸的能耐不小嘛。”
宦官大怒,正要摔茶盏。
客厅的门被人推开,四位鸾衣骑士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张哲和那中年宦官一时都愣住了。
一位白发苍苍、面色红润、颏下无须的老人笑眯眯的走了进来,那一身红袍蟒纹唬得这宦官啪叽一身就跪倒在了地上。
“老~~老祖宗~~,小的~~~方才是~~~是吃多了酒~~。”
红袍老宦官伸出脚轻轻踩了一下韩王府宦官的脸,那中年宦官立即借着那点轻微的脚力利索的在地上翻了几个滚,下一刻又爬了回来。
“张信之,”红袍老者没有兴趣看这个中年宦官的表演,他笑眯眯的看向了张哲,“有旨意,接旨吧。”
张哲跪倒,正要吩咐人摆香案,却被老宦官抬手拦住了。
“陛下说了,不过是口诏,你自个跪着听就好了。”
“小臣聆听圣谕。”
“陛下说:张信之,差事办得不错。只是不能再升你的虚衔,毕竟过了从七品再去考试,那些看卷的老头子们是按例不给好名次的,朕在长安等着看你的卷子。安心在家读书,江南的差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