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银光闪闪的剪刀正紧紧的贴着它主人的脖子,白嫩的皮肤已经被尖锐的凸起挤出了血色。
剪刀主人的另一只手则抓着一张明黄色的纸张。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剪刀和明黄色纸张上来回移动。
原本喧闹的顾家门前,一时鸦雀无声。
十四岁的少女决然的样子,让上门索要聘礼的莫家人都一时失语。
上门退亲如果真的逼死了女方,莫家的小辈们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合意的亲事了,因为没人敢于再与莫家结亲。
顾淑仪本来是不想到一门前来抛头露面的,但是莫家人太过分了,堵着门骂了半日,口口声声要顾家还聘礼,不然就要拿买状抵押。
几个莫家人见顾家没人出来理会,大门口也一个老仆守着干着急,渐渐的就越发放肆了起来,甚至出言涉及了顾家的祖先。
顾老太太还没走到一门,就被气得抖索着走不动了。
顾淑仪一横心,拿着买状和剪刀就出了二门。
“莫家想要买状?可以,买状拿走,我顾淑仪也就此血溅三步!来,我顾家死人也是惯了,却也不多我一个。”
莫家来的几个人都是家中兄弟,其中就有与顾淑仪定亲的莫三郎的亲哥哥,莫庆莫大郎。
此人便是家中一主提出豁出面子谋取顾家买状的几人之一,一年至少千贯的收入,这让莫庆等人无法抵御这种诱惑。
“顾三姑娘这样做,却是让我莫家难做人了?”莫庆笑着从后面走了出来。
“我莫家要退亲,实则是受不了你们顾家的算计,”他对着周边人群露出了一丝“苦笑”,“我莫家也不是傻子,焉能中了你们顾家的套?”
周边人群一时议论纷纷,弄不清这莫大郎说的又是何道理?
顾淑仪冷笑一声:“我顾家如今中落,哪曾算计过你莫家?便是再落魄时,可曾对你莫家开过一次口?”
一些顾家的邻居看不惯莫家的,也随声喝了声采。
张哲是走得最快的,抄着小道,闻着人声就来到了顾家门前的人群中。
他也听到了顾淑仪的回答,心里却叹息了一声:这个丫头,却是中了对方的话套。
果然,莫庆摇摇头,一脸为难的说出一番话来,差点让顾家少女呕出血来。
“我们莫家前年下的聘礼,你们顾家这个时候怕也是用来还了债了吧?便是顾三姑娘你的嫁妆可还有半分在身边。不是我莫家情薄,而是你顾家此时已经连一分嫁妆都拿不出来,莫非顾三姑娘想着白手白脚的入我莫家,坐吃山空?又莫非我家三弟须一点颜面也不要,只是一顶轿子把你抬了去,沦为他人的笑谈不成?”
顾家少女手中的剪刀在一个劲的颤抖,人被气得直抖索,加上那单薄的衣裙,看上去让人分外可怜。
可那莫庆却还不嫌够,最后还加了极重的一句。
“众所周知,顾家已空,再也弄不出半两银子来。就算我三弟念情娶了你,那些顾家的债主要是寻到我们莫家头上来,岂不是冤枉?”
剪刀落地,少女一脸煞白,周边人群也都一阵黯然。
莫庆心中得意,却又放了一句话出来。
“我莫庆代表莫家在此放一句话,若是你顾家此刻能拿得到相应的嫁妆来,就当我莫庆之前全是错怪了你顾家,你顾家并未算计我莫家。我莫家二话不说,今日里八抬大轿上门迎了三姑娘你,如何?”
莫庆一番话把未经市井的顾家少女说得是万念俱灰,却没有发现莫庆的目光其实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她手中的那张买状。
张哲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站在顾家大门前正中,志得意满、意气飞扬、感觉自己正处于人生最高光时刻的莫庆,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在把他往旁边推。
就如同一起看热闹的人,嫌弃他挡住了对方看热闹的视线一般,把他随意的向一边拨开。
莫庆转头怒视,抬头,再怒视。
备注一下:张哲身高一米七五,莫庆一米五零左右,两人体重相当。
“汝是何人?”莫庆沉声喝问。
张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汝是这家的主人?”
“自然不是!”
“某前来拜访这家主人,汝既然如此问某,又可是顾家的门房?”
莫家几人同时发怒:“竖子安敢如此?”
张哲哂笑了一声:“既不是主人,也不是门房,就不劳阁下问我是谁。不然阁下还想替某通报一声不成?”
莫家人中有脾气火爆的,正要发怒上前,却突然发现眼前年轻人的身后多出了一大团黑影。
那是一个昂藏大汉,背着一个硕大的木匣子,瞪着大眼盯着他。
莫家人不禁纷纷后退了半步。
“凡事皆有先来后到之说,我莫家与顾家还有事情没有谈完。足下,还是先等等的好。”
莫庆也退了两个“半步”,与家中兄弟站在一起后,这才与张哲讲起了道理。
“一份嫁妆?不知这是多大的生意啊。”
莫庆身后有人大声嚷了一声:“前年足一百六十六贯的财货!”
“哎,还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呵呵,”张哲笑容绽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