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中央,百余名大郑将官双手被缚倒伏在地,血都流干了。
在河东郡王藩军的胁迫下,数万兵丁被迫每人用匕首参与了这场屠杀。
河东郡王杨宗洛站在碉楼上,眼睛却看着南方。
九鹿原后寨的南方寨墙被人破开了一个长达百米的豁口,一些藩军正驱赶着刚刚归附河东郡王的新兵修补寨墙。
就在河东郡王对那些依然忠心大郑,不肯反叛的将官动手之际。
一直被河东郡王忽视的二千五百昭阳军,在首领韩大年的带领下突破了南墙逃出了后寨。
杨宗洛很讨厌这种不在他计划之中的失控环节。
所有人都以为才成军不久、未经战事的二千五百昭阳藩军无足轻重。杨宗洛的手下就曾放言,给他五百河东藩军便可以击溃这二千五百人。
在控制后寨之后,杨宗洛第一时间将所有的战马都分配给了自己的藩军,在后寨南墙外游荡的三千马军就是杨宗洛胁迫众军的重大依仗。
可出人意料的是,当平时默默无闻的昭阳藩军从随行的马车上翻出了整整二千五百具铁甲后,这些由奴隶招募来的士兵,瞬间从人们眼中的无害白兔变成了一群恶狼。
也就是在仓促中交手之后,河东藩军才知道这些昭阳藩军之前手持的那些木杆长枪其实就是个骗人的摆设。披上重甲的昭阳藩军,人人手持一柄长柄大刀,依仗重甲列阵而进,负责阻拦的河东藩军只一个照面就被这些重甲兵给击溃。
而当昭阳重甲兵砍碎南墙来到九鹿原外后,三千河东马军傲气的向着昭阳重甲扑来。
当杨宗洛回忆到这里时,嘴角不禁微微的抖动了一下。
本以为是最好的杀鸡骇猴机会,但一切都被从昭阳重甲群里率先突出的五百大汉给摧毁得干干净净。
这五百大汉身上的重甲似乎比他人的更厚,手持一柄厚背宽刃刃长半丈、柄长也有半丈的怪刀。刀柄末端还拴着细细的铁链,连接在了每个人的铁制护腕上。
面对三千马军的冲锋,这五百大汉不紧不慢的将怪刀挥舞起来,依靠旋转和腰部的力量,将怪刀化作了一道刀刃螺旋,百人一列引着马军挥刀而进。
刀锋及处,人马皆碎。
一人刀刃受阻,第二列随即替上。
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些步军在平原上硬撼马军,只几炷香的功夫就杀透了马军阵型,随即扬长而去。当时跟着昭阳藩军一起逃走的还有四千多人,被昭阳重甲杀得胆战心惊的河东马军竟然也不敢阻拦。
“老八,”杨宗洛幽幽的盯着南方自言自语,“二千五百重甲,五百敢战壮士,你可真有钱啊!”
杨宗洛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耽搁了,必须马上南下长安,让一切都尘埃落定为妙。
之前被他忽视的昭阳郡王突然显示的实力,让他的谋划出现了偏差。
太妃和他唯一的儿子都在长安,杨宗潮一定会拼命的增援老大。如果五千昭阳藩军都是重甲兵,等杨宗潮把重甲军都派入了长安,就算他身后的星空汗二十万铁骑齐聚,也别想拿下长安城。
由这种甲兵守护的城楼几乎无懈可击。
“明日点选兵马一万为先锋,立即南下河东道,盯住庆郡,其余兵马日夜兼程绕过庆郡,直驱陈国渡。不要管周边军马的骚扰,全军不顾一切,先抵达长安城下者为首功!”
杨宗洛身边的几位亲将当即轰然应诺。
当九鹿原大战的结果消息传到长安,龙德帝直接在龙椅上晕厥了过去。
先帝积攒了数十年的战力几乎被一战而没。
之前一直持反对意见的木偶首辅顾凿,则一时面如金纸,吐血而倒。
当龙德帝幽幽转醒之际,却听到了顾凿去世的消息。
河东郡王谋反回军河东道、北卑人同时也进入了燕北道和云右道开始劫掠,一个个惊天的消息让整个长安一日三惊。
尤其是龙德帝病倒的传闻,弄得京城上下人心惶惶。
好在刘俭生当机立断,发出榜文昭告天下:河东郡王图谋帝位,杀子戮兄,是为天下第一贼。又迅速将北衙禁军、满城的武侯、巡军、衙役组织起来,得军一万五千,将整个京城控制住。
又连下多道诏书,令各地组织兵马入京勤王。
就在中原大郑乱做一团之际,早在五月末的时候,张哲就已经率领大军悄然的离开了云上郡。
雅舍城立城有五百年历史,城中有近万居民,是如今的桃山国剩下的三座城市之一。
城门官博达克腆着肚子,坐在城门洞里,看着手下的税官在收取过往的人群城门税。
这个城门税其实并不在桃山国的律法里,而是桃山国伟大的保护者卡思加立下的规矩。作为契城国的国王兼桃山国的保护者,卡思加告谕两国的百姓,所有行走在阳光下的人都必须感受到卡思加的威严,所以每一个出入城市的人都必须向伟大的卡思加献上自己的敬意,以感谢卡思加保护了百姓们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