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他家如今靠着张哲的帮衬,在各县也置下了几个小庄子,有地千亩出头。
“自打二弟中了状元,按照族长的意思,咱们桃湾张氏也该自己立支派了。曹氏明年就出了孝,二谷的婚事便要操办。二谷原来的大名是按南边宗族的派字来定的,我和你堂嫂就想着二弟给他侄儿起个大号。弟妹不妨去信问问,到底叫什么名字好!”
孟小婉笑着点头应下,也问起了张修堪。
“大伯那边前几日有了一场战事,可曾吓着堂嫂和二谷?”
张修堪听到这个,脸色便凝重了几分。
“邹贼的兵船来了三艘,可惜被二弟早早的算定了来路。桃湾正好卡在入湖的口子上,村后树林里被二弟设计了二十多台拍杆投石器。那三艘船日夜都靠近不得。贼兵上岸想绕到村里来,也被石头带人守住了石桥,一阵乱箭射退了。那边罗衙内也带兵来冲杀,上岸的几百贼兵只跑了几十个。我出来的时候,看见郡里的几艘战船都进了沾天湖,桃湾怕是更能攻下了。”
“只不过,这仗一打起来,人心就不稳。我来的时候,族长就托我告诉你,正准备把桃湾后岛的巡检所和拍杆器都交给罗衙内的兵,咱们的人都到郡城去。大家素来知道弟妹的见识广,让我问问弟妹的看法。”
“依我看,要走不如早走!邹贼的水军不值一提,可若是上游的西吕国水军也冲下来,那才是麻烦。要走,也不要去郡城,直接往南阳去。我们夫妻这次从江南回来,路过南阳的时候,也置下了好几处园子。你转告族长,只管叫大家去住便是。”
张修堪没有客气,点头答应,接着又问孟小婉。
“二弟去了西北,弟妹不知何时动身?明年二谷结亲,若是你们夫妻来不了,好歹让人带给信来,给你侄儿撑撑面子。”
孟小婉笑着点头应了。
“那是应该的!入了三月,下头的春耕一完,我也就该动身了。这边我只留了赵平和他爷爷,有事的时候还需大伯和族长看顾着些。”
送走了张修堪,白鹭提着两条一尺长的鱼,笑着走了进来。
“大爷如今越发小气了,才送了我们姐儿两条鱼做羹吃!”
孟小婉剜了她一眼。
“混说什么!你还不知道大伯他的为人么。他家现在也起来了,平日没事做,只爱垂钓,只是手艺糙了些,春寒季节,在水边冻上三五天才能有这两条已经是不易了。人家是亲手钓的,我却替米姐儿接了她堂伯父的好心。家里亲戚送礼,只看用了多少心,算什么钱多钱少,须不是做买卖。若说是论那个多少,便是我们夫妻也给米姐儿送不起礼。谁有那个小东西的嫁妆多?”
白鹭屁股上挨了大娘子一巴掌,捂着嘴笑着就去了小厨房,给米姐儿去熬鱼汤。
三月初九,正是黄道吉日。
武陵码头上,十三艘大船正在缓缓离岸。
当中一艘大船上,挂着从四品的官灯,孟小婉抱着米姐儿望着渐渐变远的码头,忍不住眼圈一酸。
自己夫妻来来去去,这是第几回了?
陈妈妈上前扶住了孟小婉:“大娘子别心酸了,郎君能耐越大,咱们的路子就越长。谁家还不是一样?”
“给西江的信可寄出去了?”
“寄出去了,还是走的官递,大娘子放心。”
这时,胡嬷嬷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单子。
孟小婉看到她就将孩子递给了陈妈妈,然后伸出手来接过了单子。
“怎么说,可是打听明白了?”
单子上郡里送行人的礼单,她只是略略扫了一扫,然后还给了胡嬷嬷。人情往来方面,胡嬷嬷办事她是极为放心的。
见孟小婉看了单子,胡嬷嬷这才回她之前问的话。
“回大娘子的话,已经问得清楚了。到了南阳,咱们就转入汉水,南阳正逢雨季,汉水走咱们的大船是无虞的。到了献关,就该转到丰川渠,那里的水深,大船也走得。到了丰州松城县,就要看彦水的水深如何。若是水丰便也过得,水略少一点,便用纤夫也行。要是水太浅,便只能换船,或者等到四五月之交的时分。”
“哪里能等到五月去,恩师也曾在松城县小住,那里的舟楫繁多,届时再买上几艘就是。那过了彦水之后,便是直入大河(黄河)了吧。”
胡嬷嬷点头说是。
“大河直通西边的寮程渡,上了岸五十里就到了秦关。这么算下来,最快也要三四十日呢。”
孟小婉叹了口气,“到了南阳,你派得力的人骑马先去松城县和秦关候着,也给郎君捎个信,把咱们的行程告诉他,别叫他日日牵挂。”
“诶,奴婢记下了。”
云上郡的春天,从来没有如今年这般忙碌过。
满郡的人,包括男子们都停止了训练,只留下一个千人队骑兵,其余的人都投入春耕之中。
这一次靠着几百牛不惜力气的卖力加上曲辕犁的厉害,百姓们一共种满了三万亩的玉米。张五六带来的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