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老太太笑了笑,“钗子给你,玉锁替我带给米姐儿。”
玉锁在毛毯上飞出去老远,唬得几个丫鬟急忙去捡,生怕大姐儿失手砸坏了贵妃赐下的东西。
“你看看,你家姑娘就不稀罕!”何灵姑懒洋洋的对着孟小婉吐槽,“可老太太就是稀罕给你家米姐儿,我想要还不给!这么小的人,哪里就能戴得住这么重的东西。”
孟小婉笑了一下,逗着女儿乐了一回,这才看向了何灵姑。
“师姐你嫉妒什么?恩师赐下这个玉锁,不过是叫我安心,不要去担心那些对夫君的弹劾罢了。你把持着老师这许多年,我要吃味起来,一辈子都不够的。再说,我这里的好东西,你还取用的少了不曾?”
“是,你大方,”何灵姑随手将孟小婉头上的一根天蓝色琉璃步摇取了下来,“我的!”
白鹭急忙上前,替孟小婉把散落的一缕头发梳好,转手又簪了一根血红色的珊瑚步摇在大娘子的头上。
何灵姑呆呆的看着师妹头上的新步摇,随即噗呲笑了起来。
“好么,你家的奴婢也变得刁滑了,知道你第一根步摇保不住,便把最好的留到第二根。”
孟小婉也笑了一笑,取下步摇一看,还真是。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想到你家的那个,竟如此会做生意?好几十万斤的糖货,我可是收到消息,内阁的几位都盯上了。”
孟小婉细想了一下,心里略定:“糖本就是朝廷急需的物资,莫不是要把昭阳的糖转运来存了国库?”
“我也是听人说的,似乎李大学士正有此意,而顾相却一直在价格上与其意见相左。李相说这些是朝廷官员帮办来的财货,想让昭阳郡王自己上表敬献,朝廷反还一些恩赏就是,而顾相却说,如今藩王初立,郡王们旦有所得都应予以承认维护,否则不利于大势,是故孙相一直未有定论。”
孟小婉拍手笑了:“师姐果然是个耳报神,这个消息却是极重要的。”她说完就把珊瑚步摇放入了何灵姑的手中。
何灵姑一点也不客气的收下了东西,走的时候还傲娇的交待孟小婉。
“你给南方写信,可别说是我传来的消息。”
孟小婉的书信没有朝廷的庭寄快,谢伦带着她的家书南下的时候,朝廷的六百里加急庭寄就送到了张哲的手里。
朝廷肯定了张哲的功绩。
庭寄中的语气,也像极了老皇帝的口吻。
故意拖延差事的事,庭寄中朝廷只是微微点了一下海安就一笔带过,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张哲拐弯抹角给东边出的那个主意。
张哲由此推断,海安那边怕是已经开始动手了。
其实海安郡王也知道,张信之是想让自己给昭阳郡挡枪,可这个主意却捅在了他的心尖上。蔡国的反应也一如张信之判断的那样,要多少粮食?平价不行就八成,赊账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海安郡王对沱江郡下手!
这是妥妥的阳谋,海安郡王府上下都吃定了这个机会!若是错过这个时机才是海安郡王府最大的原罪。既可以解决海安郡的粮荒问题,又可以布局沱江,收拢人心。明知张信之没怀什么好意,但是海安郡那边已经急速的运作了起来。
在庭寄的最后,朝廷奖励了张信之。
之前被拿掉的侍中寺承旨又给他挂上了,昭阳郡同知前面的那个“署”字也被去掉,他从代理同知成为了正式同知,宗正寺郎中倒是又涨了一级,是为宗正寺经历司经历,署理武陵郡主家宅事,这是为了方便他用苏明烟的名义与吴国做生意。
这才三个月,张哲就升到了正五品。
曹令文几个知道了庭寄的内容后,也不禁感叹。
同知大人有才华、有背景、后台硬,年纪轻轻升起官来却快捷得很。
四月下旬,谢伦带着孟大娘子的家书赶到了昭阳。
这封家书竟有半尺厚!
张哲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来写回信,凑足了足足一尺厚,不过这封史上最厚的家书,张哲选择了朝廷的急递,把谢伦留在身边。
谢伦与耿良、高德术都坐在张哲的下首,这里是家里的书房,说的也是较为私密的事情。
“再过几日便是五月了,如今吴国的粮食和蔗糖已经到了一半,郡中卖雪纸的钱款也存下了近五万贯。前几日,王府上的徐千和韩大年找到了我,说是要把王爷的昭阳军编练了起来。他们那边准备好了五十名侍卫充做军官,薛将军那里也会选派五十人,这次要编练三千人。想着让郡里出人出钱出粮食,也许了我几个出身。”
张哲点了点他们几个:“你们三个都是老军伍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都弄个正经的出身。”
耿良三人都是大喜,急忙跪倒谢过了家主。
“都别高兴得太早,也不是什么正经带兵的官,就是混个名目,大约是从八品的样子。”
“家主放心!”
家里既然放他们出去做官,那以后便不能称呼张哲为郎君了,而是要称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