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除去张哲、几个同僚和本地名流之外,一共邀请了七十二位适龄士子参与。
张家的大宅很大,上百人分做两处与会,却没有一点拥挤的感觉。
尤其是所谓的内外院,更是有趣。
分明是一个偌大的庭院,中间竖起了十余道纱屏,而顾淑仪为首的女子们都端坐在纱屏之后。
张哲在主位上笑容可掬,但一般并不说话,替他实际主持文会的却是一个面带风尘之色的四旬男子。此人姓刘名重,正是曾经向顾家也提过的亲刘家人。
这位刘重刘知世,暂代本郡学判衙门的左学司,为了春季府试的事这才把下方的诸县都跑了一遍,刚刚回到秀山来回报张哲,便被张哲抓来做了文会的主持。
张哲很看重这个刘家,只因为这个刘家已经传承了三代,而第一代主事人姓迟。
这位迟夫子出身世家,却破家而出开学授徒,传授的还不是一般的儒家经典,更兼传授世家的私学知识。第二代主事人姓许,是迟夫子的弟子,他将老师的事业发扬光大,收徒二十余,尽数传给了世家私学的知识。这位刘重是许夫子的弟子,也是女婿。许夫子没有把家业和经学典籍留给自己的两个儿子,而是传给了自己的女婿。
三代人破除门户之见办学五十余年,遭到了本地士族的疯狂打压。仅刘重与其师就多次被迫流亡江北。大郑光复昭阳之后,刘重本来自荐去了学判衙门做了一个学官,可方朝礼为了方便自己操控府试,便将刘重迁到了府衙去整理昭阳地方志。
而张哲弄掉方家之后,便将学判衙门的事务都委给了刘重去办。
张哲很欣赏这种真正拥有正统的学术精神和崇高的教育理念的人。比如方家、吴家和刘家都曾向顾家提过亲。其中方家是纯粹为了攀附,吴家的求亲更多的是为了与方家作对,而刘家的求亲却是刘重为他的侄儿和一个弟子同时求的亲。
满郡的人都知道刘重的用意:眼馋张信之的学问!
其实,张哲也曾多次产生过将自己的学问传诸于世的想法,只不过他每次产生这种想法,都会遭到古板封建势力的残酷镇压。其中最出名的代表就是张家孟氏大娘子!
在孟氏小婉看来,自家夫君腹中的这些惊世之学,其中绝大部分只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小屁孩能修习的。其他人若是敢于觊觎,统统都是要乱棍打死才行。
张哲其实也试图在学术理念上说服孟小婉,可孟娘子手段委实高明,往往把房门一关,......最后被SHUI服的往往是张信之。
刘重的身边坐着两位少年人,大约在十三岁和十五岁,正是此人的侄儿和弟子。在刘重的对面,正巧坐的是吴怀和吴家的几个晚辈。
双方之间,在张哲无法目测的空气中,应该有闪电和雷霆在交汇。
顾家姐妹中,除了日后的世子妃顾淑仪,还有四妹妹涵仪和五妹妹沁怡一起出席。
在男女互动的环节时,正好顾淑仪有时离开,涵仪一时遭到了太多男子的询问。
虽然这些人都很有礼貌,但是十来个问题下来,一向内向的涵仪脸都红成了紫色。好在沁怡仗义的把后面的人都吓跑了。
随即,让张哲隐隐发笑的事情出现了!
刘重最心爱的那个十三岁弟子,似乎对直爽的沁怡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不懂就问自己的老师,拿这些问题来问我一个女儿家作甚?”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姑娘的回答,陈某很是期待,也是想看与家师所言有何不同。”
“合着,你就当本姑娘是个乐子?”
“应说是姑娘乐于助人。”
“本姑娘不爱助人!”
“陈某便劝姑娘改之~!”
“吾乃张信之之妹,何须汝来口舌!?”
“想必尊兄爱之太切,不忍重教,小子直言相劝,还请海涵。”
“呜呜呜呜呜,表兄,他欺负人~!”
“呵呵呵呵呵,大人,小子失礼了。”
张哲不理顾沁怡,低头拿起一张文会文稿开始认真的审阅,状似极为投入。
那陈姓小子忽然对着张哲一拱手。
“大人,您手中的文稿似乎拿反了。”
张哲一怔,又看了刘重一眼。咦,这个姓刘的居然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是饱含希望的看着张哲。这师徒俩的眼神,是要搞事情啊!
“少年年岁几何?”
陈特不卑不亢的回答:“小子今岁十三!进学已有九载。”
“原来还是个孩子?”
听到这话,这个少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说了一句:“听闻大人少年时,走马乡间,恣意快活,倒不爱进学。”
张哲也不生气:“是啊,那时我教育人喜欢用拳头。”
“大人如今官居高位,持掌一郡,也不是少年时了。”陈特觉得有些危险,先转弯捧了对方一句,但是转头下一句又自夸了起来,“大人进学不久便有如此成就,而小子不才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