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郡城,南大营。
军中主帐内,薛雄的亲卫队长薛鹰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这人五短身材,却是横向发展,一身腱子肉,脖子都被肌肉抱住了。
这人一进大帐就对着薛雄一个劲的笑,惹得薛雄不耐烦的骂了他几句才算消停。
“你小子笑什么呢?白桓可是走了?”
“走什么?”薛鹰把嘴瘪了起来, “小小一个七品经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非要见郎君不可。”
薛雄笑了笑:“他这是急的,也不知他从方家弄了多少钱?这大半年,他家里委实生发了不少啊。方家那边出事,指定会连累到他,便想着借我的威风耍给张信之看呢。”
薛鹰嘿然呸了一口。
“要不是看在他是大郎君的人, 我早扇他大嘴巴子了!居然还想打着郎君的名义, 叫兵士阻拦王府护卫出城!便是大郎君知道,也会当即打断他的腿。在八爷的封地给八爷添堵,他这是抢着给太子爷上眼药么?”
“知道你看不上他,”薛雄轻踢了薛鹰一脚,“但好歹也是咱们薛家家生子出身,嘴里留点德吧!作甚扯上太子,你还想让他一家子都赔进去?”
薛鹰嘿然:“哪能啊,咱什么人,郎君还不知我么?”
“逑!”薛雄瞪了薛鹰一眼,“早几日张信之出任昭阳的消息传来,你们几个中有谁把张信之与我薛府的事告诉白桓了?不就是想让白桓惹上姓张的,然后让张信之把他与姓方的一锅端了!”
“是姓白的自己作死!”薛鹰冷笑起来,“他仗着大爷的势,在咱们的地头与外人勾连起来往自己家里捞银子。咱们薛家有多少买卖做不得?这分明是他心大了,想瞒着主家弄私产。前些日子, 居然还敢把主意打到军资上来,没当场斩了他也算是给大爷面子了!”
“我们几个琢磨了一回,要是因为这些事咱们爷么动了这厮, 大爷那边少不得要猜疑。可若是放到张信之身上, 家里也知道郎君与此人的人情还差着一些没还。是姓白的自己把手伸到了张信之的地盘,郎君顺水推舟处置了他,家里不会责怪,也正好也把人情还完,岂不是一举两得?”
“一点破心思,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得瑟?”薛雄冷笑了一声,“去,把他引进来吧!最后这个恶人还是得我来做。”
薛鹰诺了一声转身回去,不多时便带着一个人走进了大帐。
此人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满脸都是焦急之色。在见到薛雄之后,急忙跪下:“三爷,那张信之竟调王府护卫出城,委实太不把我薛家放在眼里了!谁不知道这昭阳可是三爷在军管,上百骑兵调派,居然不经中军,他这是要造反啦!”
白桓很急,急的都快失去了理智。
方朝礼等郡中诸官郊迎张信之的事他知道, 诸官被张信之唤去了秀山的事他也知道。可诸官刚刚离开, 张信之就调动了王府护卫,白桓用膝盖想也知道张信之这是要收拾谁。
张信之收拾了方家,他白桓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六千亩良田、两万两银子,在朝廷在薛家他都只有一个死字。
“三爷!您才是本郡之首,那张信之上任尹始也不来拜见,他又是贵妃与八郡王的人,怕是来者不善啊!三爷,还请派兵将王府护卫斥责而回,莫失了我们薛家的颜面。”
薛雄被气乐了。
“合着我薛家的颜面如何,我这个三爷说着不算,反而要你来指点?”
一听这话,白桓急忙辩解,他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
可薛雄根本没兴趣听。
“你不用风风火火的急着给方家救场,你的那些破事自有我大哥来处置你,三爷我才懒得管。这昭阳郡本就是郡王的封地,张信之是兰秀宫使,他手持郡王谕令调动王府护卫,谁也说不出个不妥来。咱们薛家与太子关系太深,我这里派军堵着王府倒是很轻松,你就不怕陛下把这事算到太子爷的身上去?”
白桓刚听到“你的那些破事”几个字,身子就开始发软,合着三爷早就知道了一切。加上顾忌太子的名声,薛雄态度鲜明的表示根本不会去帮什么方家的。这让白桓一时六神无主!
“三爷,救救小的!小的愿意为三爷牵马持镫,一辈子做牛做马。小的得到的那些财货都愿献给三爷,只求三爷拦一拦那个张信之!小的断定此人手中并无真凭实据,若是将那方朝礼屈打成招,日后朝廷追责下来,也会牵连到三爷您啊~!”
白桓膝行了几步抱住了薛雄的小腿,整个人都如同中风似的颤抖。
“哎~~,”薛雄故意轻叹了一声,“白桓,你是从我大哥身边的小厮出来的,与家里也是几辈子的情分。若是换做别人在办这件事,三爷我也就替你耍一回横,那也是无妨的。可这人却偏偏是张信之。老白啊,你可知道陛下为何偏偏选中三爷我来守昭阳这个必争之地?”
对于这一点白桓很是清楚,张口就来。
“三爷在江岸大营顶住了吴国第一名将陈山尧优势兵力的夜袭,还重创了此人。三爷的威名让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