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联和燎原的一场正在进行,却被遗忘的战争?
左吴有些不懂:“这两点听起来好像有些互相矛盾。”
“嗯,它的伊始是四百多年前的一点小摩擦。可彼时的帝联尚且强盛,有着不容侵犯的尊严;而燎原新近崛起,迫切需要证明自身。”
“所以,谁也没想到它最终会发展得如此……如此空前。发生冲突的星系率先被打烂;战火最烈时,甚至将互相间三分之一的边境全部拉下了水。”
“我们都打红了眼。”
接待员将胸徽取下, 指甲盖大小的圆形屏幕中通过滑动缩放,可以看到其记录的数个星域的景象。
宛如炼狱一般。
“直到后来,无论是帝联还是燎原都无法再支撑这早已没有了利益可言的战争,最终于百年前签署了停战协定,让所谓和平归来。”
“可是……您也看见了,我们胸徽所描绘的就是战线中央, 已经被无数可怖武器犁过无数次的星域,里面恐怕连物理法则都已经变得混乱。”
“这种环境下,无论是帝联还是燎原都无法联系上还布置在里面的军队,其中的战士自然也无法知道‘和平’的到来。”
“可是根据造物观测,里面的战争还在持续,在这‘和平’之中又持续了百年,直到今日。”
左吴还是不解:“怎么听起来和平是突然到来的,没有任何人和那些军队事先说一声一样?”
“您真是敏锐,”接待员用力点头:
“就像战争是忽然爆发一样,‘和平’到来的也是如此突然。彼时关于这场战争,我们和燎原无论什么手段都用过,诈降与假和之类的尔虞我诈更是家常便饭。”
“所以,哪怕当时签字的谈判代表都以为自己签下的是又一张废纸。直到双方真的开始按照条约有序撤兵,最终艰难的达成和平时,大家都觉得恍如隔世。”
“彼时的战场环境已经十分糟糕,不用说往里运送那连物理法则都乱掉的世界运送后勤物资,就连与其中军队例行的通信,也是数年才能得回寥寥数语。”
“为了防备对方突袭以及扰乱军心, 两边的高层都没有告诉其中的战士正在签署新的协定……不过就算说了,想必战场中心的战士们也不会搭理吧。”
接待员感叹, 将胸徽戴回原处:
“我军正是脱胎于那场战争的先锋部队的预备役, 在正军失联,依旧作战的当下,我们沿袭了百年前的番号,并一直使用至今。”
“说来也巧,帝联收到在那片战场中最收到的最后一次例行通信,正是我们‘正军’的最高指挥所发出的……时至今日,我们依然将他视为最高指挥。”
无毛又断角的牛头人肃然,看向左吴的目光变得无比复杂:
“对了,我们这于百年前失联的最高指挥,是和您一样的纯血人类。”
……
艾山山一直在倾听,将接待员的话和昔日于训练营学到的历史默默比对。
可惜她文化课成绩不算好,对那场战争只知道个大概,其起因和结局也只是死记硬背课程中的标准答案,根本没想过深究。
自然,海妖也不可能记得有哪些部队被投入了作战,更不会知道其中是否有个纯血人类在当指挥。
只是,咦?说起来左吴也说过他是在某颗星球上的神秘培养仓中揭棺而起的,难道……
艾山山一下子脑补了什么长篇巨著。
但左吴仿佛会读她的心般, 冲接待员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因为相同的血脉, 就认为我可能是你们的最高指挥?”
“咦?”无毛牛头人愣了下,眼中的疑惑绝非作伪:
“不,我绝无这个意思。抱歉,让您误会了。最高指挥的档案在我军内部仍有保留,除开性别,他的各个特征都和您相差甚远。”
“我们怀念最高指挥,可我们也知道在那可怖而到无法进入的战场又蹉跎百年,他还能幸存的可能性已经如此渺茫。”
“现在,他是提醒我们记住过往的纪念塔,却也只是记住过往而已。我们需要的是放眼未来!”
……
无毛牛头人说得太多了,证据是原本还在侃侃而谈的他忽然生硬地止住话题,转而开始介绍兵营中的各类造物和布置。
左吴原本还想问他军团是想放眼什么样的未来的,也只能作罢,转而和艾山山一起骑在姬稚背上,领教帝联正规军的风采。
兵营仍在有条不紊地展开,扩大;若从高空下望,像是在大地上生长的纪律严明的癌细胞。
静谧行星统一的蓝色色调已经被它的扩张撕开了一个口子。
各式现役造物让艾山山目不暇接,其中有些更是前所未见,让海妖巴不得直接在这住下。
姬稚却有些不高兴,她在人际交往上可比海妖要老练得多;接待员对代步造物的介绍尤为卖力,不就是在暗示可以随时换掉自己?
算了,他说他的,自己权当没听见就好。多嘴多舌的可不是什么好坐骑,姬稚就连善于保持沉默这点都不想被那些没有智能的造物比下去。
无毛牛头人是个好导游。
他的引导始终在依照将军的时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