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动员力量时发觉的腐朽一点不少,但更震撼于帝联体内还留存着的庞大力量。
不像和燎原人的战争,已经在经年的交流中,与帝联的官僚甚至军队形成了盘根错杂的利益关系,有时国家的战败反而会让个人收获颇丰。
而初丹精灵不一样。
他们确实在银河中播撒了些信仰,但因为白艾斯和天使的争端,再加上帝联内部的围剿,那信仰终究没能成为气候,目前已经偃旗息鼓。
所以,古老星门对帝联来说,大概是一个难能可贵,可以用上全部力量去碰一拳的对手。
就像功成名就的角斗士,在渐渐被酒色掏空身子时,可以唤醒昔日力量的一战。
裔羿斯无比荣幸是参与这场战争的一环。
见桑德崖面色还是有些昏暗。
将军切了一个画面,随手指了指:“你自己来看。”
牛头人抬起眼睛,童孔一下子扩大。
军团所驻扎的那个双星系,战舰遮天蔽日;除了主要的两颗宜居行星外,其余星球都已经被拆解,成为武器,骇人的炮口直指超空间航道的出入口。
那些由巨企所控制的偶像投影已经被全部清理,造物表面只留下两个太阳熠熠生辉的光。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手随时搭在武器的扳机上;
这里是帝联包围古老星门的第二道防线,他们的任务是在有任何可疑目标自航道口出现时,便将一切火力不惜一切地砸过去。
无论是星球改造出的巨构火炮,还是每名兵士腰间的射程可能只有几百公里的手枪。
饱和式打击,如是而已。
无比浅显易懂的目标也是鼓舞士气的良方秘药,桑德崖甚至许久未曾在战友脸上看到如此明媚的光景。
他也被感染,有了那么些信心,就像落到干草之中的火星子,忽然燃起熊熊烈焰。
就连继续与科技猎人进行无谓掰扯的事也让无毛牛头人斗志昂扬。
裔羿斯得逞,挥手让他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桑德崖起身,敬礼,扶正自己胸前那枚徽章,转身,可临走时忽然想起什么,满脸期冀的想确认:
“对了,将军,既然左先生是我们的总指挥,那我们的军团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他的气运……会庇护我们的吧?”
裔羿斯潜水头盔下的表情忽然变得极为精彩。
片刻后,他已经恢复了坐姿,恢复成那个真真正正的将军:“当然,我们献上忠心,总指挥亦不会辜负。”
无毛牛头人心满意足离开,断线。
唯有裔羿斯还保持着端正的坐姿。
或许,欺骗下属也是将军的职责,毕竟世上没人能保证必胜——望梅止渴,借头一用等等,都是脍炙人口的经典战例。
左吴有没有真心就任总指挥,把军团当做他的私有物?
答桉当然是否定的,否则裔羿斯最近不该碰到任何困难,不该为了各种麻烦事情焦头烂额,哪怕是古老星门即将打开的当下都觉得还有太多事要做。
但他必须行使欺骗,向属下灌输必胜的信念。
这是身为将军的责任。
只是当谎言真的说出口那一刻,他和桑德崖也将不再是几十年生死与共的兄弟。
……
桑德崖不知道裔羿斯后来所有的矛盾与挣扎,只是怀着气势想冲到科技猎人的光子木偶前,再交代些他刚想到的事情。
艾山山还在和光子木偶吵架,牛头人他得排队。
立定,稍息。
无比标准的军姿倒是引起了同有军旅背景的金棉的注意,兽人小姐已经放弃劝说艾山山消气,踮着脚尖走来,上下打量了桑德崖一下。
然后,无比可惜地叹了声气。
倒是让桑德崖感到无比疑惑,他转过头来,又后退一步显示尊重:“金棉小姐,请问我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金棉揪了揪自己的绒毛:“绒毛是兽人的尊严,你却一根也没有,真是太可怜了。”
桑德崖愣愣,随即压抑着恼火:
“只有人类的光滑皮肤,才是吾辈应该追求的荣耀之道;倒是您,身为左先生的身边人,还保有这身皮毛,实在有失先生的颜面。”
兽人小姐挑眉:
“首先,你没听见吗?没有毛发覆盖就像是在大庭广众下宽衣解手,丢人得紧;以及……我如果真把这身皮毛剃了,你的左先生大概会把我拽去医疗舱中强行修复喵……”
桑德崖冷笑,摇摇头,简直是鸡同鸭讲;虽然他也知道左吴的喜好,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坚持。
不再理会金棉,牛头人往前走了一些,依稀能听到艾山山在和科技猎人争吵些什么。
海妖咬牙切齿:“你们想用金棉体内的创神檄文设计题,再来一场小规模的爆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科技猎人的光子木偶愁眉苦脸,那咏唱似的声音依旧:
“可是~我们在被爆炸波动席卷过的地方,确实捕捉到了疑似织褛的痕迹~说不定创神檄文就是绝好的鱼饵,我们必须试试~”
“我再说一次,这个免谈!”
要不是光子木偶用寻常手段触摸不到,她早已用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