ΙFLY71星系,观测哨站。警告,观测员失联中;警告,观测员失联中……
观测员ID联络接入,警告解除!
指令:查阅日志记录。
查阅中……
……
兽人小姐仍在努力维持眼角愤怒的角度,可这表情肉眼可见的即将分崩离析。
问话的时机已至,左吴用手肘捅了捅办事员的胳膊:“你把她的好感度洗到谁头上了?”
“还能有谁?”办事员的独眼露出惊讶,迅速瞥了一眼艾山山和列维娜,低声:“如果提升好感的对象不是你,你会放过我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左吴龇牙,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对自己抱着一种奇怪的成见?
也没办法。
他叹气,抱着那枚洁白的卵上前,脸上绽出一抹笑意:“那个,你好?希望你相信我们没有恶意。”
金棉仍然瞪着眼,嘴角却下意识松懈:“好啊,我相信……”
她忽然愣愣,努力绷着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连同绷紧的身体一齐软下。晶莹如珍珠的眼泪颗颗滴落,在她脸上留下乱七八糟的泛黄泪痕:
“相不相信?我有的选吗?!你们这些无毛怪胎,外星人,侵略者!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我会在你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他”就是指金棉所憧憬的影子。她在心里暗骂,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动得会比思想快?
左吴咂舌,兽人小姐哭得可比钝子刚成为玩具那次可爱多了,同时心里稍稍有些愧疚:“放心,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一次轻微的洗脑而已,我保证没什么副作用。”
“嗯啊,那就好喵……”
又是下意识的回答,但金棉及时咬住自己的舌头,把这话生生刹住。只是所用的力大了些许,让最后出现了一点奇怪的词缀。
然后,她深呼吸缓和疼痛,又重新瞪起了眼睛。
只是左吴觉得她这眼神怎么看怎么像准备好逆来顺受前,最后的倔强。
金棉缓缓开口:“……你们留我活口,是想问什么话吧?我幸存姐妹的营地,暗号之类?可惜了,我遭遇了突袭,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们问吧,尽管问。我保证你们会空手而归!”
左吴摇头:“先跟我们讲讲这个星球上发生了什么?”
“哈?你们这些天外来的侵略者问我?这是加深洗脑的什么必经步骤?心理暗示之类?无耻!卑鄙!如果不是你们……”
金棉结巴了一下,似乎是脑海中想嘲讽和想倾诉开始互相冲突。
但倾诉的欲望却在左吴和蔼的表情下悄然占了上风,让她自然而然的把故事接了下去。
然后,金棉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精彩,对星球的历史大略采用纪传体讲述。
全是感情,没有技巧。稍显沙哑的嗓音浸透着扣人心弦的感染力,而想嘲讽的欲望也找到了巧妙的宣泄口,故事内外,尽是对侵略者的挖苦。
甚至在场所有人都在金棉的故事中喜提一到两个令人不适的反派角色。尤其是左吴,他的角色就是金棉所憧憬的身影,只是在故事中变成了最为邪恶最为丑陋的魔王,一切反着来就是了。
金棉口中的故事脉络在一小时内便几乎讲完。坦白来说,刨除掉她充沛的感情外,故事内外充斥着她片面的个人好恶,出现的英雄各个严重脸谱化。与之相比,左吴的大反派角色居然是个性最鲜明那个。
临近尾声,金棉咬这牙:“我们原本胜利了,但首领忽然背叛了我们!启动无人机对我的战友肆意屠杀,原本解放的聚落一个接一个再次失联……谁都没有准备……”
列维娜抿嘴,恍惚间觉得这颗星球与初丹是如此相像。只是,初丹的运气好些,至少发展的进程未被直接打断,而且还找到了藏在星门里的阔亲戚。
但感同身受之情未减,让列维娜破例给金棉打了一杯水。说是破例,毕竟她只是左吴和艾山山两个人的女仆。
兽人小姐想也不想仰脖喝下,准备继续讲故事时,却发现眼前的裸猿们已经小声讨论起来。
众人对那位领导者没有金棉这样的崇拜滤镜,几乎瞬间就发现了故事的疑点。
“这土著星球的反抗军领导者怎么回事?”钝子嘀咕:“在战乱中,几十年发展出比星际走私团更厉害的成熟装备?还一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
倒完水归队的列维娜用独臂戳了下下巴:“会不会是那种战乱反而了促进了科技发展的戏码?”
“统计学已经证明在和平中发展更快的文明相对更多……也没准,但这解释不了为什么那位领导者‘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啊!”钝子摇头:
“新理论应用到技术上,从稚嫩到成熟,再怎么也需要试错和累积失败的经验;有些隐患甚至是需要长期实践中才能发现的,为什么那领导者给兽人小姐们的装备,从一开始就如此成熟,面面俱到?”
原殖民地AI冷笑:“要么是兽人小姐的故事有所夸大;要么,就是有人直接把标准答案告诉了那位领导者!”
列维娜歪头:“谁?”
“提供的技术能直接开化土著,又恰巧最适合这颗星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