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山山意识到她最近有些倦怠,毕竟生活一直在变好,不是吗?
有了新婚的生活,沉溺于舒服又糟糕的游戏,又早没了对“升职”或者“零花钱”的焦虑。
还好些时日都没遇到什么像样的危险。
剩下的烦恼,也只剩会偶尔感叹,曾珍视无比的“自由”已经收拾行李搬离了自己的脑海;而之后搬进来的,是如何与逃亡者号上其他几个女孩子相处的迷茫;
还有今天想玩儿什么更刺激的新花样而已。
闲适得紧,不是只会愈发地懒洋洋?
就连郦斛发出的袭击宣言,在艾山山心中也变成了一个虚幻的电影预告般,似乎怎么也捱不到上映的那天。
只是有天偶然路过电影院时,才发现这个电影早在荧幕上呆了好些时日,周围观众也对它的存在习以为常。
一如创神檄文的白光乍现,毁灭一切的冲击即将到来般那么习惯。
好在屠宰场足够大,自白光闪起到冲击到来,还有那么短短一点让人反应的时间,让自己思考清楚是即将到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否则一无所知的死掉,不是丢人得慌?
可艾山山悲哀的发现闲适已久的身体根本做不出任何动作,哪怕是刚进入机驭团训练营,尚且是个菜鸟的自己,都能把现在的自己摁在地上单手束缚。
好丢人。
白光所裹挟的冲击即将到来,古画晴空的警报也终于在视界中闪烁;可自己还是只能这般维持被吓了一跳咬住舌头的样子,什么也做不到。
某位左先生呢?
倒是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可姬稚和列维娜离他倒是比自己近得多;她们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死掉,左吴之后会有多伤心?
……自己的死在左吴心中,会不会和她们比起来,要重上那么一点点?单独比也是,加起来……也是?
艾山山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不知是目睹爆炸发生的惊讶终于让业已迟钝的神经有了反应,还是对自己陡然萌生出的想法感到无比的自嘲。
自己还真是只贪心的海妖;新婚的誓言为“自由”留了退路,现在又在渴望全部,而去争风吃醋?
惫懒至极的自己没有资格啊,没有资格。
只希望古画晴空的“黑匣子”之类不要记录下自己这副咬着舌头,无从动弹的难堪样子。
蕴含着对自己无边嘲讽,艾山山本想闭上眼睛,又悲哀的发现自己连控制眼皮都做不到。
所以。
她只能困在连瞳孔缩小都懒洋洋的体内,忍受着强光愈发炫目,等待冲击逐渐接近。
所以。
她清清楚楚得看见左吴骑着姬稚,腋下夹着列维娜良骨伶还有释文尔,向自己这边极速冲来的英武姿态。
“英武”?
他自一个微不可查的黑点,到无比清晰的和自己面贴着面,只消耗了短短一瞬间,速度或许已经和当初天使的“瞬移”差不了多少。
即便如此,仍是千钧一发;艾山山甚至能感到自己的睫毛和发梢,被创神檄文的波动撩拨粉碎,点点碎屑向后飞溅,还有些飘到了左吴因为适应不了如此高速而有些发愣的脸上。
夹着几个人,表情还有些呆,可一点称不上英武。
姬稚咬牙改变姿态,几乎是在空中“人仰马翻”,让左吴直接与艾山山相撞。
左吴几乎是靠着本能让吸收开启,惯性速度乃至冲击一同归零;已经无比熟悉的柔软身躯入怀,他的手也摸到了古画晴空的驾驶舱,这套动作刚在他脑海中模拟了一遍。
紧接着。
白光便吞没了一切,可艾山山还好端端的,仍有知觉。
而左吴总算回过神来,手臂用力,把艾山山往自己怀中揽得更紧些,如此用力,像是想把海妖生生按进自己身体的血肉中般。
直到艾山山在这片白光中,轻轻喊了一声:“……疼。”
左吴顿时呼了一大口气,恍然发现自己背上还有夹着姬稚马身的胯下全部被汗水所濡湿,勉强笑起,忽然发现湿润的不止是自己的背脊。
还有艾山山的脸颊。
就算是左吴也不会以为这是自己沾到海妖脸上的汗,“吸收”可以吸走一切,当然不会让艾山山脸上的泪滴蒸发。
左吴微笑,手掌轻轻拍起艾山山的背,声音比艾山山刚刚的喊疼更轻:“我来了,别哭,不用哭。”
艾山山把脸埋进左吴的肩膀,忽然又想起这段感情究竟是如何萌发。
最初的种子,当然是来自身为执法者同事的相处,左吴偶尔投喂的“零花钱”也占了那么一点小小小小的原因。
当然,这只是种子而已。
感情后来无可阻挡的勃勃生长,还是在死寂星球上,左吴救自己的两次。
一次是在地下,斯特鲁虫人以湮灭手雷制作陷阱,若非左吴提醒,自己已经尸骨无存。
另一次是在湛蓝的脉冲星下,非法女王如同困兽般向自己扔来手雷,又被左吴轻描淡写的切掉了引信。
当时的自己只是感激,可现在,这些已经成了无比珍视的回忆。
现在又多了一次,也越来越还不清了。
此时,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