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骨伶警觉的抬起脑袋,想了想,又低了下去。
果然。
左吴只是拍拍手:“杀上释文尔的门去,把他从那压缩空间拖出来,逼他打开那些屠宰场的压缩空间,然后我们该拆弹拆弹。”
娇小的律师叹气,没什么异议;暴徒的方法确实简单又直接,或许英雄在成为英雄前,也个个是这样果决的暴徒。
法律能维护日常的规矩,应付这种突发状况有些力不从心。
只是左吴的行为毫无疑问是恐怖袭击没错,毕竟海星人罐头产业虽然备受谴责,争议颇大,但目前依旧是合法生意。
以及,联盟虽然有法条规定裁判长不能插手外界产业,但释文尔下面肯定套了一层又一层的白手套;知道屠宰场其实是他在操盘,还是来自祖母的说辞。
暴徒,法律……想要维护银河间唯一能让各个政权坐下来,遵纪守法的组织,就得靠暴徒的突袭。
良骨伶轻轻叹气,却恍然有所明悟——
用自己所擅长的辩护知识,把这场行动洗的合理合法,像白莲花一样,不就好了?
法律无法限制暴徒,却可以通过种种精妙的解释,将他们纳入自己的框架中,这不就是法律以及解释法律的人所最擅长的事么?
法无禁止。
成王败寇以及最后可能遭受的审判只是最后的结果,和“正义”一样时常迟到;
反过来说,在所谓的“正义”到来前的每一瞬间,所有生灵都该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广袤的银河本该如此,正如千百年前像深邃的太空扬帆远航的探险者,他们往后或许会被打成“侵略者”,或许会是新大陆的开拓家;
可至少他们在开始远航,脱离旧家园迈向新天地的一瞬,就是整个世界最自由的生灵。
良骨伶忽然踌躇满志。
自己想要审判夕殉道这个暴徒。
自己又想要借助暴徒的力量保护联盟。
夕殉道背叛战友为了追求自己的日子。
有什么不好?
无非是各自的“自由”相撞相冲突。
狭路相逢勇者胜,何况这片舞台不是“狭路”,而是足够所有生灵闪转腾挪的广袤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