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禅机也很为阿拉贝拉感到欣慰,不过此时她身边围着太多人祝贺,不差他一个,他看到院牧长没有跟大家挤在一起,而是站在人群的外围微笑着默默祈祷和感恩,于是悄悄走过去,说道:“院牧长女士,能借一步说话吗?”
院牧长看了他一眼,点头示意去隔壁的空病房,如今她就在隔壁的病房休养,因为总有人来探望阿拉贝拉,一是有些吵闹,二是影响她每日定时的祈祷。
病房的隔音很好,进入隔壁的病房并关上门之后,阿拉贝拉那间病房的喧闹变得几不可闻。
“院牧长女士,您的伤怎么样了?”他先客气地嘘寒问暖。
“感谢路医生的治疗和护士小姐们的照顾,已经没有大碍。”院牧长稍微露出修女服里的右手和右腕,可以看到皮肤已经完全愈合,可惜留有不太明显的疤痕,严重烧伤想完全不留疤本来就很难,更何况这还是恶魔的诅咒之火造成的烧伤,不过院牧长并不在意,她甚至以此为傲,因为这是她与恶魔势不两立的勋章。
“太好了……”江禅机搓搓手,“关于22号的事,我有一点儿自己的想法,想跟您探讨一下。”
院牧长从凯瑟琳那边听说了22号的离奇失踪,当然也听说了露西亚与邪恶的降神仪式,她感到极端的愤怒,若非露西亚不知所踪,她真的会马上离开校医院去审判或者说是超度露西亚。
她示意江禅机坐下慢慢讲。
江禅机清了清嗓子,把忍者对22号的追踪进展以及他的猜想整理之后说出来,内容比较长,直到隔壁病房渐渐安静下来,他还没有讲完,不过他没有说自己父母的事,只说恶魔的老巢很可能就在北方的某个地下熔岩湖。
院牧长的脸色也是越听越凝重,听完之后半响不语。
病房门被轻轻敲了敲,然后推开一条门缝,是凯瑟琳姐妹,她们刚才光顾着高兴了,等大家该上课的去上课,该干嘛的去干嘛,她们才想起来耽误了晨祷的时间,再一看院牧长不见了,赶紧过来想认错忏悔,不过令她们意外的是,院牧长也没有在晨祷,而是在跟江禅机说话。
她们不知道是否应该打扰,倒是正在集中精力思考的院牧长见她们既不进来又不出去的,未免心烦,呵斥道:“要么进来,要么出去。”
凯瑟琳姐妹硬着头皮挤进来,关上门之后垂手站在一边,等待挨训。
江禅机试着向她们传递眼色,表示院牧长在思考烦心事,并不是在烦她们。
“你对你说的这些,有几成把握?”院牧长终于结束了思考。
江禅机两手一摊,“一成?可能还不到。”
院牧长的神情没有露出失望之色,点头道:“我也觉得,至多只有一成的可能性。”
紧接着,院牧长话风一转,“不过……与恶魔的战争并不需要确定性,并不需要考虑付出与收益的比例,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已经值得我们专门跑一趟了。”
她站起来,负手踱步道:“听米雪解读凯瑟琳的记忆碎片时谈到了烈焰地狱,只是苦于无从得知具体位置,而如果像你猜想的那样,被附身的22号是去与另外的恶魔会和,那她就可能将我们指引到地狱入口所在的位置。”
江禅机忙道:“院牧长女士,您误会了,我是说假设22号在前往北方的地下熔岩湖,我们可以设法在路上拦住她……”
“我知道你的意思。”院牧长打断道,“我是在说我的意思,22号的失踪固然使我们有亏欠于忍者学院,但既入宝山岂能空回?如果能借此找到地狱入口,将恶魔永久封印在地狱里,彻底解除弥赛亚的危机,这方才是对于我们隐修院最重要的头等大事。”
院牧长认定弥赛亚就在附近,原本说好请忍者学院帮忙查找有用的线索,然而忍者学院出了这档子怪事,目前自顾不暇,几乎所有空闲的忍者都被调去寻找露西亚和22号,她身边能指使的只有凯瑟琳姐妹,但凯瑟琳要照顾妹妹,阿拉贝拉的眼睛已经是万里长征的最后一步,无论如何不能在这时候出岔子,因此院牧长无奈之下,这几日没事就自己在校园里瞎溜达,寄望于能够被神指引着偶遇弥赛亚,当然并未成功。
这是她心心念念的头等大事,不仅高于22号、高于阿拉贝拉的眼睛,甚至高于她自己,那么既然暂时找不到弥赛亚,那么釜底抽薪将恶魔斩尽杀绝,杀不死的永远封印,打入更深的地狱,这样也可以保护弥赛亚不受伤害。
在刚才听江禅机讲述想法,她就在往这方面琢磨。
江禅机并不想利用她们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想让她们冒险来救他的父母,这跟寻找22号是两回事,说实话,他更想自己来做这件事,否则真找到父母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提出自己的想法,是打算借机跟她们一起前往北方,在找到22号之后,再找个借口离队独行,自己前去寻找地下熔岩湖,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一个人请假远行的话,李慕勤肯定不会批准,只有这样将生米煮成熟饭才行,没想到院牧长有她自己的想法,而且院牧长的想法是别人很难改变的,说她一意孤行也好,说她刚愎自用也罢,总之她认定了什么就九头牛也拉不,除非是有确凿无疑的证据,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