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的手都在颤抖,生怕院牧长有什么三长两短,但偏偏院牧长的脸色极差,手很凉、身体很烫、脑门全是虚汗。
院牧长没有受外伤,她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凯瑟琳跑去把路惟静劫持过来也没办法,无论是重感冒还是别的,无论是不是病毒性感冒,都没办法立时痊愈,只能多休息,靠人体抵抗力熬过去,除非是传言中,莉莉丝那种百病不侵的特殊能力,但显然不能指望有个拥有类似能力的人突然冒出来。
“院牧长大人,要不我现在背着您去校医院?”她颤声问道。
院牧长试了几次,靠着凯瑟琳的搀扶,硬要站倒是可以站起来,但每走一步的震动传到脑袋里,就像脑袋里有一根针在跟着搅动。
“情况不太乐观,你让阿拉贝拉去红叶学院避难。”院牧长忍着头痛说道,“现在,立刻就去!”
避难……凯瑟琳难以想象这个词居然是从院牧长口中说出来的,她也像是感冒一样浑身发冷,说道:“院牧长大人,您不一起去么?”
院牧长看了她一眼,尽管身患急症,但院牧长的视线依然如平时一样充满威严。
“我乃隐修院的院牧长,时值危难降临之际,理应代神行狩、庇护世人,岂能畏首畏尾地寄附于他人的廊檐之下?”
凯瑟琳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险些哭出来。
从小时候带着妹妹投奔隐修院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里,凯瑟琳都认为院牧长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比拟,但自从认识了宗主、学院长,听闻了帕辛科娃将军的事迹,凯瑟琳渐渐有些动摇,觉得她们都是极具魅力的领袖,如同满天星辰里最亮的那几颗星,而院牧长虽然同样也很亮,相比于她们,却不算是特别突出,以前的自己可能是坐井观天,只能看到井口里唯一的一颗星而看不到整个星空,当然这并不影响她的信仰,但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院牧长此时以凡人之躯彰显出的气概,就彷佛在无声地冷笑:萤火之光,敢与日月争辉?
凯瑟琳不再争辩,躬身施礼之后退出房间,回到江禅机他们所在的房间,33号和陈依依在刚才就已离开,在场几乎每个人都在不安地用手机收发信息,只有阿拉贝拉在焦急地等凯瑟琳回来。
“凯瑟琳,院牧长大人她……”
阿拉贝拉还没问完,凯瑟琳就打断她说道:“你现在下楼,看能不能追上33号她们,然后跟她们结伴去红叶学院——我现在给33号打电话,让她们等你一下。”
阿拉贝拉被搞湖涂了,因为凯瑟琳从来没有用这样命令式的语气跟她说话,从来没有这样对她使脸色,丝毫没有跟她商量的意思。
“院牧长大人……”
凯瑟琳再次打断她的话,板着脸加强语气说道:“这是院牧长大人的命令。”
阿拉贝拉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连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了,虽然这是人家姐妹之间的事、人家隐修院的内务,但……有话可以好好说嘛。
凯瑟琳一点儿也没有软化语气的迹象,说完之后就开始给33号打电话,让她们等一等阿拉贝拉。
路易莎试着安慰阿拉贝拉,后者也在此时显露出刚强的一面,没有像小女生一样依赖于闺蜜的安慰,而是咬着嘴唇站起来,向大家点头道:“各位保重,我先告退了。”
说完,阿拉贝拉就转身离开房间,由于楼道里的照明时有时无,路易莎怕她的视力不好,在下楼时失足摔跤,连忙也陪着她一起下楼。
凯瑟琳跟33号交待好了,33号她们还真没出发呢,因为梓萱正在陪着文华阿姨看电视,没听到放在卧室的手机响了,她压根没想到会有什么紧急情况,直到33号她们找上门,她才知道出事了。
冰雪聪明的梓萱一看这情况,就猜到大事不妙,尽管她平时人小鬼大,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这种时候就六神无主了,因为学校群发的信息显然预示着危机,躲到学校里固然是最安全的,但问题在于,信息里并没有说可以带着家人一起去,她舍不得离开父母,担心他们在她离开后会遭遇不测。
33号想说干脆把你父母也一起带去得了,学校里地方那么大,多一两个人也没什么事,不过话虽如此,万一门口的警卫真的不让进怎么办?因为你带几个人来,我带几个人来,他带几个人来……好像也不太妥当。
就在这时,凄厉的防空警报声突然响起,回荡在整个城市的上空,而正在放映的电视剧画面也随之中断,开始插播本地的紧急新闻,主持人拿着稿子,宣告城外发生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运载有毒化学物质的货车发生倾覆,有毒气体正在向本市飘过来,还可能会形成酸雨,请全体市民在警察与消防员的引导下,有序撤离城市——这并不是直播而是录像,播完之后又重新反复播放。
33号她们当然知道这是掩饰,虽说她们不太清楚……或者说装作不清楚是在掩饰什么,但肯定不是有毒气体泄漏,这种说法是为了避免恐慌与猜疑……或者说是为了避免更大的恐慌。
知女莫若母,文华阿姨虽然没有梓萱那么聪明,但她始终是梓萱的母亲,见状轻松地笑了笑,说道:“你爸还在清理浴池,我去叫他,你现在跟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