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洗干净就是不一样。”
苍信从头到脚收拾干净,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但这孤冷又有些懵懂的眼神,倒是没一点变化。
虽然有些瘦弱,年龄和辛云差不多,但个头和身板的确很有料,加上五官十分清秀,眼中又自带清冷,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超然脱俗的薄凉。
这绝对不是一个乞丐会有的面相。年烈心中肯定道,同时也对苍信开始生出警惕。
“怎么了年哥哥?”辛云问。
年烈这才赶紧坐下,给自己倒茶润喉后迫不及待说道:“这次抓到的这个有料,果然还是在老窝动手有好处。”
年烈从怀里掏出上行宫的令牌:“得了块令牌,去上行宫就容易多了,而且我还搜出了几个没见过的毒方,真是绝了。”
说到药方年烈直接拍腿叫绝,职业病又犯了。
“云辰已经去搜他们在这附近的据点了,说不定还能有其他收获。
明天天亮,你一定要亲自看看这毒方,效果简直是一闻毙命。”
“年哥哥,你淡定些。”辛云提醒苍信还在一旁,怕年烈这狂热的模样吓着人家。
自古医毒不分家,也难怪年烈看到好方子会激动。
“你要去上行宫?”苍信问道,语气没有波澜,依旧看着辛云,哪怕辛云看不见他。
“怎么?问这话,你难道想给我们带路?”年烈调侃道,觉得苍信有些多管闲事了。
明知道他刚从上行宫逃出来,自是不敢再回去的。
辛云点点头:“是,我弟弟被上行宫的人抓了,我们要去上行宫救他,所以才需要你那份上行宫城防图。”
辛云坦言,对苍信并无防备,可能觉得苍信某些情况和之朗有些像,心中难免产生同情。
辛云甚至已经怀疑,苍信这清冷孤缓的模样,就是被上行宫折磨的。
“你喜欢,我带路?”
“?”
“。。。”
年烈再次打量苍信:“小兄弟,你确定还有勇气再回上行宫?”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略尽绵力。”
“。。。”
这话说得,的确没毛病。
而辛云,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
有苍信这个熟悉路段的人带路,简直是助攻,求之不得。
年烈啧啧嘴,明显不太相信苍信,放话道:“此事明日再说,如果你不后悔就一齐跟我们上路。”
“。。。”
苍信不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对了,那柏家小妹什么情况?我看到柏家那傻姑娘跑得挺欢乐,你是还没告诉他们实情?”年烈问道。
说到这个辛云面色有些不好了:“情况比较严重,眼睛可视物的膜已经脱落了,如果不赶紧换新的,她可能就再难视物了。”
“眼膜?”年烈恍若大悟,算是明白辛云为何没告诉柏家实情了。
“要想换眼膜,还需从新鲜的尸体上摘取,凭借冶门的权利,这对他们而言并不难,只是你怕冶门会因此残害无辜罢了。”
年烈敲敲杯沿继续说道:“看来你也没告诉东风凛,如此,明日你又作何回答?”
“等阿凛回来,你与他一起去寻个眼睛完好且年龄不过而立、作恶多端的死囚。”
“这也是个办法。”年烈一笑,为辛云的聪明善良感到骄傲。
但下一秒看到依旧一脸冷漠得苍信,年烈就笑不起来了。
“晚了,三妹你快些歇着。”
说完,年烈起身,对苍信说道:“小兄弟,男女有别,你若没要紧事也该回去歇着了。我三妹身体不好,不易劳累。”
“。。。”
听了这话,苍信才站起身,对辛云说道:“你先歇着。”
说完就转身出门了,惹得年烈一个白眼。
“这小子怪得很,你别和他走太近。”年烈警告道。
“哪怪了,人家肯给我们图纸还肯带路,他虽说是报恩,但我们应该感谢他才是。”
“说不上来哪怪,反正直觉告诉我,这小子就是怪。”
年烈也不管了,坚定自己的直觉,出门就去找东风凛了。
辛云轻叹一口气,又想到了之朗。
如果当初之朗没被陆凯所救,会不会也就要受苍信身上的那些伤害?
想到这里,辛云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
走出门的苍信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鼻翼动动,走向了后院的地下审讯室。
因为是和东风凛一行前来的人,守门的侍卫也没拦着,毕竟里头只有那个被年烈折腾得差不多没气的蒙面乙。
嗒、嗒——
脚步声在静谧的审讯室里异常亮耳,但在蒙面乙耳中,这就是阎王的催命声。
看着火把下苍信面无表情的脸,被吊着的蒙面乙已经抑制不住的剧烈颤动。
脸部的肌肉像是抽搐了一般,嘴巴开合不上,抖得根本吐不出一个字,额角疯狂溢出了冷汗。
嗒——
苍信停在了蒙面乙面前,无视宫人眼中的恐惧,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虽是一言不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