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是被邀晚宴,辛云和花久思是等大婚仪式结束后才入的宫。
尽管没看到大婚现场,但从那喧天的锣鼓和号角声人们便能想到宫中场景的盛大。
辛云和花久思被宫婢领入座时,天色还很亮,辛云不用刻意就能看清周边的人。
她们的位置被安排得比较靠前,虽然离那些皇子公主都有些距离,但身边大多是眼熟之人。
右边就是卓尚书一家,再右边便是云家,左下边是跟在钱学士身后盛装打扮的钱文茵,对面坐的是在军队中有几面之缘的何怀德大使,左下角那家不认识,右上角的人却人辛云眉头一挑。
坐前头的她不识得,但后头那个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不就是那个想把她和之芳掳走的变态营督——宁昂。
她还记得之芳跟她说过,这个宁昂被吓得已经不能再继续祸害别人了。
此时,那个宁昂正目光阴鸷地看着她。
“?”
见辛云目光微定,花久思顺着视线看去,见是宁府人,面色有些不好看了,赶忙出声引回辛云的视线。
“莫要再看,那不是什么好人家,能躲就躲。”
“。。。”
辛云接过宫婢递上的热茶,借着喝茶的动作问:“花姨识得这家人?”
花久思小声回答:
“宁府的人,主座的是首城总营督,得胜将军宁自鸿,也就并肩王侧妃的胞兄,后头那个是他的侄儿城际营督宁昂,向来风评不好。
多年前,我曾受宁老夫人所邀,前往宁府指导他家的小姐们,没想到宁家除了宁老夫人,竟都是些不得礼的。”
说话间,辛云明显感受到了花久思一些怒气与失望,似乎是为宁老夫人教出了这些后辈而可惜。
辛云点点头放下茶杯,没再继续这个不好的话题,心里的猜想似乎又应验了一些。
由于左右两桌都隔着点距离,加上周边丝竹萦绕,人言欢闹,这种场合也不是方便谈话,跟卓尚书、瑾郡主和卓可安打完招呼后,辛云便和花久思静坐谈论乐曲问题了。
两人在外毕竟是师徒身份,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好的。
尤其都是皇上钦点过的“音律大家”,此次被特邀做到贵宾席,难免被不少人关注。
内侍官还在唱名,偶而唱到几个耳熟的,辛云才会转头看看。
重要的人都还没出现,所以现场气氛还算轻松。
直到现场宫灯全数点亮,天际余晖由橙红变蓝紫,礼乐声开始变得庄重柔缓,现场人群才开始收敛了谈话声。
随着唱名声提高度数,北月团队的几名代表开始入场,辛云不禁探头看去,只见带头的依旧是颜如舜华的北月上。
银白衣袍上的绣云画月图腾似乎成了他身份的象征,北月使团少说有不下二十人,但包括北月嫽嫽在内,他们衣着上最多是道弯月,只有北月上才有满月纹。
至从那天一推后,北月上几乎就没了消息,之芳还特地去探听了一番,听说是北月上遭到刺杀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闭门被御医抢救中。
辛云知道这是瞎话,那伤口虽重,但有了她的急救处理,已经威胁不到北月上性命了。
就算摔进了山沟里,那山沟浅矮,最多只会让他受点苦头,凭借他的功力,元气都伤不着他一分。
看现在北月上走来的气势,下颚微抬、凤眼蔑视、薄唇隐勾,高贵得比霜花还冷傲,行走踏步间,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风靡万千,一点问题都没有。
对视上北月上嗤着笑意的视线,辛云眨眼自然收回视线不再看去。
看来“抢救”期间,北月上也做了不少事。辛云心想。
下一秒,北月上刚走到座位边还没来得及坐下,门口的内侍又开口了,声音更是响了几度,差不多将现场杂声完全压下。
“东风护国大将军,并肩王世子到!”
现场又是瞬间哑然,齐齐看向入口,就连北月上都停下了入席的动作,勾起薄唇偏头看去。
赤金铠甲,象征的权利完全媲美太子掌握的七彩琉璃印。
比金色高贵,比红色炙热,本是能夺人光彩的衣物,穿在东风凛身上,却只能成为衬托他霸气的陪衬。
这身铠甲毕竟只是身份象征的御赐之物,并不是为了上战场设计的,加上材料稀有,所以铠甲并不厚重,反而很是修身。
东风凛穿着赤金铠甲,根本就是穿了一套权利与形象并重的政界战袍。
所到之处,无一不败。
顺畅的脸部轮廓和头盔完美贴合,墨眼在盔下的阴影中也没黯色丝毫,依然深沉锐利。
踏步而来时,身后似有万丈光芒。
让人仰望不及。
这一身打扮下来,辛云居然有些看愣了。
脑子里闪现出在军营的时光,辛云眨眨眼,只觉恍若隔世。
好像很久都没见过东风凛这身将领打扮了,但其实中间也就是春天到秋天,大半年的时间而已。
这半年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了......
可能是辛云的目光太过专注,从踏入正厅后就用眼角余光寻到她的东风凛还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