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山路,越发难行。
尽管赶路的时候,已经尽量避开了烈日当空,但到底是酷暑,这盛夏天还是无情的消耗了人们体内的水分与体力。
病倒的人逐渐变多,大多是一些老人。
若非有先前那场雨,补充了饮用水,怕是病倒的人还会更多些。
纵然有乔画屏熬制的解暑凉茶,但这解暑凉茶也只能治疗热证,对体力流失导致的虚弱,却是无能无力。
赶路的速度变慢了。
好在,乔画屏又挖到了一株珍稀的解毒草药——霜碱花。
在她小心的将这株霜碱花全株全须的移植到空间后,那钟乳石上凝结的水滴,便啪的一下,滴落在了石碗中。
乔画屏在熬制解暑凉茶时,趁人不备,把那钟乳石上凝结的水滴给加了进去。
倒也不是她圣母,只是流金村的村民大多都是淳朴的好人,往近里说,村民们身体好了,赶路速度也能快一些;往远里说,在这躲避兵灾的逃荒路上,多一些好人互相照应,总比她们一家子孤军奋战要安全得多。
这一大锅解暑凉茶,乔画屏控的很严格,力求每位病倒的人都能喝上。
因着这一滴灵水是稀释在一整锅凉茶里的,分到每位病人头上,病倒的人又不少,分到每个病人头上,大概也就是那么一小碗。乔画屏在旁观察着,洗筋伐髓的效果可能不是很足,但缓解病症,增强体质的效果,还是挺明显的。
下午要赶路的时候,这些病倒的人精神都好了不少。
朱相宜都有些难以置信,给他们把脉,发现这些原本脉象虚弱的老人,身体竟是好了不少。
思来想去,朱相宜觉得定然是乔画屏的凉茶起了效果。
日暮全村停下来整修的时候,朱相宜去找了村长,跟村长说,乔家妹子一人带着四个孩子,又要照顾孩子,还要冒着大太阳采集草药,给村里人熬制解暑药茶,着实辛苦。
先前也就算了,就当乔家妹子为村子里做贡献了。但也总不能次次都这样占人家乔家妹子的便宜,倒不如从这次开始,让村里人多多少少掏点钱,给乔家妹子当辛苦钱。
村长家也有老娘,他老娘也因着这酷暑,热得难受,都是恹恹的坐在推车上,让家里男丁推着走的。
结果中午那会儿,他老娘喝了梅家人送来的一小碗凉茶,没过多久,就能明显看出有了精神头,当天下午就中气十足的开始教训人了,甚至还能拄着拐杖走一段路。
村长心里感激乔画屏,当即拍了板:先前喝过人家乔家妹子熬制凉茶的人家,每人出两文钱,算是答谢人家辛苦的费用。
两文钱不多,搁在先前,就是在县里天热了买碗平平的凉茶都得三文钱。
再加上,人家乔画屏这茶也不是虚的,喝了那是效果十足,又解暑,还能提神。绝大多数人家,都觉得这两文钱花的是再值不过了,很是痛快的掏钱给了村长。
也有个别的人家,比如周许氏,她就不大乐意,在那嘀咕:“熬一锅水,能费多少功夫?先前也没说收钱啊,是那乔氏自个儿端过来的,怎么就得给她两文钱了?”
村长瞪她:“人家乔氏做事讲良心,没说收钱,但咱们不能丧了良心,知道不?”
因着是村长来征收,周许氏又不好不给,她撇了撇嘴,瞪了一眼儿子周黑石:“那水是给你那不中用的媳妇喝的,你掏钱!”
周黑石满脸为难:“娘,我挣的钱都是给你管着的,我身上哪来的银钱?”
周许氏声音尖锐起来:“你媳妇肯定藏了私房钱,让她掏!”
宋月兰自打滚落山坡磕到头之后,身体多少就有些不太好,这次赶上酷暑难捱,自然也是病倒了,乔画屏便也给端了一碗凉茶过来。
这喝过凉茶后,宋月兰觉得自己周身都有了些力气,心里对乔画屏是充满了感激。
周许氏问她要钱,宋月兰只垂下头:“娘,你说得哪里话,家里所有钱都是你管着的,媳妇手上哪里有闲钱。”
周许氏把钱把得严,且不允许儿子们有什么私产。有时候周黑石农忙的闲暇去做个搬砖头抬木头的苦力活挣个几文钱,周许氏都要全收了。
村长还要继续去收钱,哪里乐意听周家这些纠纠缠缠的家务事。他不耐道:“行了,许大妹子,你到底给不给?旁人家里都给了,你家要是连这两文钱都要昧下,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语气重了些。
周许氏顾及脸面,只能自己掏钱给了。
村长拿了钱走了,周许氏便又开始责骂宋月兰,嫌她是个败家娘们,嫁进她们老周家这么多年,只生了个赔钱货不说,眼下还要给她掏钱看病,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宋月兰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任由周许氏责骂。
村长一共收了六十八文钱,他一文不落,全拿给了乔画屏。
乔画屏对这笔银钱还挺意外,但她也没扭捏,她确实也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嘛。
人家愿意给钱,那她就美滋滋收着。
乔画屏大大方方收了下来,笑道:“有劳村长了。”
乔画屏美滋滋的把六十八个铜板给贴身收了起来。
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