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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了安置文件后,我和我的战友的生活因为这两张薄薄的法令纸而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们从不受待见,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才被接收的战场残魂变成了名义上的帝国英雄,以及未来帝国百万行星中的一名地方贵族。
对于我这种本来就是出身于忠嗣学院的贵族次子来说,这样的改变都可以称得上光宗耀祖。
更遑论战友们中活着的人还有一大部分是来自巢都底层的平民,这样的改变确实在某种意义上治愈了我或者说我们的伤痛。
与这样的回报相比,死去的战友们的牺牲似乎也变得有意义起来。正如安置令上的高哥特语的文字写的那样:“卿不负帝国,则帝国必不负卿。”
帝国贵族,是的,从接过安置诏令的那一刻起,从帝国元老院的纹章库里记下我们的名字起。
我们的命运就已经被这个古老的帝国所接纳、绑定。
从此以后,帝国将不再会以看那些连消耗品都算不上的、看待平民的目光去审视我们的后人。
我们,以及我们的后人,至少在帝国的眼中,有了些许存在的感觉。
如此的荣耀与优待带来的改变将是长久而持续的。
他体现在方方面面,从仪轨到薪饷,从权位到名誉。如果放在善于经营之人的手中,这种遗泽甚至能绵延千年不衰。
而如果更进一步,家族有幸在底蕴尚在之时能够在几代乃至几十代年轻的成员中,为帝皇的天使们贡献出哪怕一位成功的新血。
那么等待家族的,将是真正走向繁荣的坦途。
一个能够为阿斯塔特战团提供兵员的家族,才算是真正的贵族;
才算从基因层面证明自己家族的优秀,进而被那些古老的先行者们所接纳;
才能够在这些帝国无以计数的人口中真正能够参与决策性事务的核心力量搭上关系;
才会在家族自身所在的星系、节区甚至是星区有自己的声音而不被忽略。
而这一切的初始,就是你要首先从帝国的亿万黎民中成功地通过选拔成为一名光荣的帝国防卫军。
然后,在这个帝国武装序列中仅仅高于行星地方部队的炮灰中,熬过近一个世纪甚至更久的服役生涯。
你要想尽一切办法从帝国疆域各个地方的战场上,在帝国所面对的各路牛鬼蛇神手里挣扎着活下来。
如果运气好,在你的服役生涯中,你未曾遭遇过那种波及整个星系的恶战;也未曾经历过那些不可明说的存在的污染;
最后你也有幸未曾被己方的高阶指挥官当作筹码牺牲;甚至还未曾因为某些奇怪的原因,比如你的战友里有一些灰色的罐头,再比如因为你可能看过一个手持双枪背负长剑的人路过而被一些路过的天使枪决的话。
那么恭喜你,你至少有了坚持到你所在兵团被当作炮灰正确地使用的那一天。
在这场堪比最终审判的恶战中,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你活了下来。
准确地说,是你背负着所有你所见过的战友的牺牲后,你活了下来。
那么你就有了眼下我的待遇,一张薄薄的法令纸,黄色的,不值钱。
但它是可以让你成为帝国贵族的诏令。
路途如此艰辛,但我们有幸坚持到了最后。回报如此丰厚,但我依然在每每午夜梦回之时怀疑这一切是否值得。
大概是值得的,这点从船上那些得知我们将要离开的其他兵团的战友们的眼中的羡慕里,能够看得出来。
我们花了整整一周来适应这种改变,在想象中把自己当成一个贵族老爷。
这一点上我没比那些平民出身的兄弟们强多少,盖因我这种家族的次子,在出生以后被证明没有成为阿斯塔特的潜力以后,就只有被扔到忠嗣学院这一种结果。
我甚至直至成年都没机会见过我所在家族的核心礼堂是什么样子。
这也是后来帝国派来的纹章学者询问我在我自己的纹章上,是否要加上我家族的标志时,我选择否定的原因。
我没有家族,如果一定要有。那么我的家族就是我的兵团,我的纹章就是我们的团徽,我的家族成员,理所当然就应该是我的兄弟。
不知是哪位哲人说过,幸福是有相对属性的事。
我深以为然,之前沉浸在部队失去重建机会的失败中的我们,在得到了明确的安置前就像是一只跑着跑着就忘了目标的兔子,还一直为无法继续奔跑而焦虑,岂不知终点的哨声已经吹响多时。
当之前从未真正想过的、偶尔只是在酒后作为谈资的安置令被放在我们的眼前时,我们反而有些不适应。
但不适是短暂的,脱离负面情绪之后的日子里,我们每天都在为现在的际遇而庆幸。
在为今后的生活作出畅想时,我和我的兄弟们都在想着怎样将远在他乡的亲人接到我们的新家。
而在这个属于我们的新家里,我们和我们的亲人又能活得怎样幸福。嗯,对。亲人,活着的人的亲人,和死了的人的亲人。
想必那些已经在帝皇坐下的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