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罗马式的露台上洒满了来自月球上折射后变成银色的二手阳光。
微凉的夜风轻轻吹动着露台内门廊两侧血红色的窗帘,似乎在倾诉自己的温柔。
但厚重丝锦织就的窗帘对此司空见惯且无动于衷,只有最下方的流苏在不甘寂寞地响应着它的抚摸。
加尔文坐在静室内的中央,门外两名值守的圣骑士安静低沉的心跳声在这样的夜色里清晰而有力。
在圣骑士们的帮助下,卸下一身甲胄的加尔文简单的洗漱过后,就这样穿着一身简朴的麻制短衫,坐在静室的中央开始了一天的冥想。
现阶段中的加尔文,在日常的修行中冥想占据了他绝大部分的时间。
在周围的圣骑士们的眼中,基因原体这种生物有着太多非人的特征。
不需要如凡人一样艰苦的修炼,加尔文就只是静坐在那里,他的身躯的强度和战斗的经验就都在以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在惊人地成长着。
而考虑到他的特殊身份,加尔文身边的众人也对此习以为常。
毕竟基因原体的成长路线与原理究竟是什么样,整个帝国除了他们自己,恐怕只有王座上的那位陛下能够说得清楚。
所以当一只基因原体的“幼崽”,出现在你的面前并且当着你的面开始三日一小变十日一大变得快速成长的时候,你能做的其实更多只是见证这一神奇的过程而已。
但与外界看向加尔文那种非人的眼神不同,自家人知自家事。加尔文每天看似轻松的冥想,其实包含着巨大的、不为人知的工作量。
从大的方向上看,他需要做的有两个方向:
第一个方面,他将继续在“圣血试炼”中受到刺激而开始的细胞层面的改造工作。
这项工作其实一经开始,他的身体里对向更高层面的生命形态的进化本能,就已经自发地开始推动这一改造的进程。
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这些细胞的自我进化方式将会放弃加尔文有意关注、干涉时的主动选择,无视他通过微观的灵能改造里对那些源自帝皇之血中的基础能量符文的模仿。
而是遵从生物进化的本能模式,通过采取对RNA中信息的穷举法来对应改造自身,最终在不断迭代中向着目标帝皇之血中的样子不断接近。
可想而知,如果加尔文就这样在最初的试炼之后就对这个进程放任不管的话,那仅以这种效率而言,可能数百年过去之后改造的进度仍旧停留在原地不动。
所以主动地干涉成为了加尔文的无奈之举,但异常的小批高频的高能细胞迭代带来的副作用就是对能量摄入的渴求。
这也是加尔文在改造手术后,仍在日常生活中需要维持长期的高能食物的摄入的主要原因。
而考虑到导师们提供的,关于其他基因原体同样在成长期内,巨大无比的食量的相关记录。
加尔文有理由怀疑他们其实也有类似的能力,但依照他们每个人在灵魂一侧修行的路上的不同进度,他们对于这个来自帝皇的馈赠的利用率也是截然不同的。
对比之下,最晚出现的加尔文,也许是最幸运的一个。
在接受这项馈赠之前,他的灵魂一侧的成长,就已经抵达了一个除帝皇之外原本不可能再有他人抵达的境地。
而神性灵魂的火花对于肉体一侧高能生物细胞的反向催化,估计也是其他基因原体不可能拥有的事物。
未来可期是一个美好的支票,但眼下看不见尽头的工作依然会让人感到疲惫。
自加尔文通过“圣血试炼”已经过了三年,但他对于细胞的改造与模仿到现在也才堪堪突破了不到3%,加上那些细胞在最后时刻的主动配合,加尔文在这项工程的进度也就是将将不到10%,这是何等巨大的差别。
也许在凡人甚至是阿斯塔特们的眼中,加尔文作为一名基因原体,他距离帝皇已经足够近了。
但在加尔文的眼中,对那些初代细胞不足10%的逆向结构完成度,也就是刚刚解决了“有或无”的问题而已。
加尔文现在的身体强度距离那些血液原来的主人,还差得太远太远。
现在想来,当初能够侥幸赢得胜利,加尔文自己所占的功劳恐怕没有他原来想象的那么大,帝皇的主动放水和圣血本身经过层层弱化恐怕才是真正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一日耕耘方有一日收获,既然帝皇已经把通往至圣天的钥匙递到了他的手里,那他就没理由不将之充分的利用起来。
也终会有一天,加尔文会在这日复一日看似无用功的努力中获得属于他自己的收获。
而另一方面的工作,就是关于他的灵魂一侧,关于如何继承那些“自己的那些遗产”的问题。
这不同于前者,虽然同样漫长,但每一次的阅读都会带来立竿见影的收获。
日有所得的正向反馈,让加尔文对这项工作的积极性要比前者高得多。
完整的圣母颂歌在最初整理记忆的时候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让现在的加尔文现在可以一心多用,多线程并行阅读这些记忆。
但如此浩瀚的记忆宝库,让加尔文想起了他前世时,一个在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