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消息:据我市公安 部报道,华诚集团董事千金,于6月22日凌晨1点30分离奇失踪。截止目前,公安机关仍未获得任何相关线索……”
国盛广场的大屏幕上,女播报员正机械地读着一段新闻通告。她的神情严肃且充满忧虑,很有种柔和的感染力。
然而过往的路人忙于奔波,谁也没空把目光递向银幕,使之变成了一场拙劣的默剧,只有自弹自唱。
当然,也有一个例外。
广场对面马路的街角,一块屋檐的阴影里,荀风半卧半靠倚着墙,两眼正冰冷的注视着大屏幕,那双眼透着沧桑,仿佛映着一个悲凉故事的序幕和结局。
今天是他来到林市的第三十一天。一周前,他用自己最后的钱印了一沓寻人启事,被居委会大妈驱赶着张贴完后,就在这里安身,希望能在人群中看到妻子的面孔。
一个月前,他的妻子和女儿忽然不见了,沉浸在幸福温馨里的荀风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家寡人。
对于一个在深山里打猎的乡农来说,这变故等于崩塌了整个世界。
他在家乡走门访友苦苦寻找,终于得知妻子在消失的前一天,买了通往林市的车票,于是他毅然离开家乡,踏上了寻找妻女之路。
只可惜来到林市之后,不论是寻人启事,还是像这样迷茫的蹲点,都没有任何收获。
唯一改变的,是他的衣服已经脏得认不出颜色,成了个落魄的乞丐模样。
“叮”,一枚一元面额的硬币掉在荀风脚边,在阴影里打了个转,翻倒在地。
这是他今天收到的第二枚硬币。
第一枚,是早晨一个提着鸟笼的老头扔在他脚踝上的,也是他有生以来得到的第一次施舍。那一刻,乞丐的标签与他契合在一起,也算是对他落魄形象的一种“褒奖”。
荀风没有搭理脚边的硬币,眼睛只盯着街对面的大屏幕。
直到新闻播放完毕,他才重新把目光放回街上,逐一去看路人的脸,这是他现在能想到的,寻找妻子的唯一方法。
正看得入神,一双米黄色的高跟鞋忽然挡住了他的视线。接着,一枚硬币落下,掉在只有两枚硬币组成的钱堆里。
又是施舍,荀风微微一笑,正想顺着高跟鞋向上看女人的脸,却被余光里刚刚落下的硬币吸引了。
那是一枚与天空同样湛蓝的硬币,晶莹剔透,毫无瑕疵,仿佛是一面镜子截取了天空的镜像,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他伸手捡起硬币,翻转过来,发现硬币背面又是另一种颜色,一种让人感到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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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的火红色,是一根火把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样子。
荀风从未见过做工如此精致的饰物,他两眼紧紧盯着硬币,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上面的光泽,看上去有些爱不释手。
还没从惊奇里走出来,头顶便响起了女人的清音:“从现在起,它就是你的了,祝你好运。”
荀风回过神,这才想起硬币的主人还站在面前。
可当他抬起头,眼前的路人依然络绎不绝,唯独少了那双米黄色的高跟鞋,不知什么时候,女人已经悄然离开了。
入夜,城市的光线由阳光替换成灯光,大街小巷里的喝闹声逐一开始演奏。只有荀风,他周围如死一般宁静,仿佛置身于城市的另一个平行空间,没有生命,没有喜怒。
他捧着自己仅剩的一块干烙饼,和着草坪上喷头里的水填饱了肚子,然后拖拉着破鞋回到广场旁的天桥底下。
这里用几张废报纸铺成的一小块阴凉,便是他临时的“家”。虽然有点儿潮湿,路上车辆的嗡鸣声也很嘈杂,荀风却觉得比他在乡下的二层小楼强了不少。
因为这座城市,有他的妻子和女儿。
翘着腿躺在废报纸上,百无聊赖之际,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硬币,一边上下抛着把玩,一边展望自己破败的未来。
瞧这东西的模样,绝不是寻常的玻璃物件。若是能卖个好价钱,倒能解决眼前的窘迫。
荀风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贪念,不过转念一想,这要真是个值钱玩意儿,谁会把它施舍给一个流浪汉呢?
此时的荀风,心里只有妻女,每天期盼的就是能在人海中看到她们的身影。
挣钱,或是在这里安身立命,他暂时还没想过。
正在胡思乱想,一辆载满货物的卡车从桥洞疾驰而过,发出一声驰鸣,震得荀风打了个激灵,手指一滑,硬币顺着指缝溜到地上,一路向桥洞外的路灯滚去。
“妈的!”荀风暗骂一声,起身追了过去。
追至路灯下,蹲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才看到硬币正躺在草坪旁的台阶边,与路灯昏暗的橘色融为一体。
“连你也来戏弄老子。”
荀风躬身去拾地上的硬币,手指刚触到硬币的瞬间,硬币猛然发出一道强光,刺得他两眼一花,往后跌坐倒地。
停顿了片刻,感觉光线逐渐弱了,荀风才缓过神。
他往四周打量一圈,又看了看手中的硬币,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见鬼了?”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荀风再次确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