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河的关陇各家主,看着河面,恨得睚眦欲裂。
那昏君只发射了三轮火器,就让他们渡河的三十万大军成了冤魂。
他们不是战死的,也不是被炸死的,大多数是被这河面的波澜,掀翻到了水底,带着一身盔甲,淹死的。
李季气炸了肺,“后面还有无数水域,要是任由这昏君屠戮,我等兵力再多,也根本没有用武之地,都在葬身鱼腹!”
说着话,看向独孤怀恩。
独孤怀恩沉吟良久,咬了咬牙,“给对岸传令,为了家族,跟昏君拼了吧!”
一支鸣笛箭响彻空中。
独孤怀恩看了看河对面,面无表情,带着大军继续南下,谁也没有料到,他们一进水域,就被昏君盯上了。
除了李建成报信,根本想不出其他人。
韩建功恨恨开口,“离开长安前,就该弄死那杂种!”
独孤怀恩瞥了瞥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迅速南下,早到巴蜀,恢复基业,定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心中怅然一叹,只是可惜了他家的虎将,独孤彦云!
独孤彦云正是盾阵的守将,曾经驻守蒲津关,听着空中的鸣笛响箭,心中黯然,到了他为家族死战的时候了。
“传令,大军出战壕,盾阵冲锋,击杀江都昏君!”
独孤彦云说着,看着周围各家族主将,团团躬身。
“诸君,死战吧!”
而同时,杨广也听到了空中的鸣笛,他也是关陇贵族的一员,自然对各家族的暗号极为了解,知道这是盾阵里的士卒,要出来亡命了。
“传令大军,校尉指挥,盾阵露头,千步外杀敌!”
一声令下,基层校尉再次行走在各小队之中,校准射角。
杨广眯眼打量,一个钢铁长城渐渐漏出了头,盾阵迅速立起,化成一个巨大的钢铁堡垒,向着隋军杀来,速度极快。
“杀!”
“放!”
火器轮番轰杀,以偃月箭阵欺负步兵的优势,一轮发射之后,迅速后退,下一批准备好的士卒继续发射,再次后退。
战场震天,盾阵被打得千疮百孔,但还是拼命冲杀着,只留下一地,被震晕,或者盾牌碎裂,被溅射到的士卒。
“将军,我们这样,根本冲不到昏君面前!”
副将说着,同为关陇贵族,自然知道偃月箭阵,就是欺负他们这样的步兵,而且现在,竟然在千步外杀敌,他们根本没可能靠近。
独孤彦云抿紧了嘴唇,“休要废话,某家自然知道!”
他不想多说,因为他知道,他这二十万大军,只是要迟滞敌军的,家主并没指望他们杀敌。
就算公平决斗,他们也没可能冲到十二万骑兵面前,长弓一百五十步,劲弩三十步,他们根本无法逾越。
只是他心中不甘,身在盾阵之后,又猛地一声大喝。
“盾阵化百阵,加速行军!”
一个大阵,顿时开始演变,顶着惊云雷的轰击,化作了百余座盾阵,继续向着江都军冲去。
这无疑是聪明的做法,他不知道惊云雷,但他知道,这是靠投石机发射的,只要他们目标分散,投石机就要重新校准,给他们更多的时间。
而且,那火器的轰击力量,无法集中,威力也大不如前。
惊云雷还在发射,在他们变阵期间,又造成了无数的杀伤,一瞬间的缝隙,不知道有多少惊云雷坠入其中,带来惊天巨响。
盾阵分散,但他们的人数却已经少了一半。
杨广眯眼打量,这人是个将才,如此劣势之下,还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可惜,他们关陇贵族的人,不能为他所用。
基层校尉已经开始重新校准,各军的投石机,都找到了各自的目标。
惊云雷继续轰击,化为小阵的盾阵,也不能幸免于难,依然被精准打击。
盾牌一旦被砸碎,就化成无数碎块,撕裂无数关陇私兵的身体,惊云雷进入,更是带来一阵横死的冤魂。
而关陇的私兵,也只趁机多前进了五百步而已。
杨广摇了摇头,这支私兵已经是他掌中之物,生死已经注定,他没了兴趣。
突然,正前方一个盾阵,爆发出数千人的齐喝。
“昏君杨广,可敢按祖宗的规矩,决一生死!”
杨广没有理会,只是一声喝令,“惊云雷,炸死他们!”
又有无数惊云雷掷出,炸到正前方的盾阵之中,几乎瞬间撕裂,原地化作一阵齑粉。
这是天子之怒,是十二万大军的齐射,一个千人小阵,毫无抵挡之力。
杨广顿时后悔,他娘的,不该瞎指挥,这得浪费多少惊云雷,多少钱财。
就算打扫战场,这地面的还好,可那些沉到水底的,得多少水鬼下河,慢慢捞取,这次亏大了。
突然,无数小阵,又爆发出齐声大喊,“关陇杨氏,你不按祖宗规矩,要让家族的秘密公之于众吗!”
杨广瞳孔一缩,周身杀机四溢,让周围人都能明显感觉的到。
以他们家族的秘密要挟,所谓家族秘密,就是他们鲜卑人的血脉,衣冠南渡,称霸天下,事实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