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宇文满弓猛地惊醒。
来不及批外衫,匆忙跑出了内室,看着高空上的焰火,惊疑不定!
一声大喝,“传家主令,宇文儿郎,出散关,救二叔!”
宇文家的私宅里,顿时人影憧憧,四处策马奔跑,到各个庄园,召集宇文私兵。
而他自己,已经一路策马,直奔散关,他得知道发生了什么。
关陇贵族里,除了皇位,从来没有家主之争,这是他们残酷的生存史上养出的习惯,守望相助,又嫡庶分明,有着严格的继承体系。
宇文家族被沉重打击后,他便是留在关陇的庶出第一人,自然继承了家主之位,宇文士及回归,他几次让位,可宇文士及根本无心权势,都是拒而不受。
即便如此,宇文士及已经是宇文家最尊贵的一人,也深受他的尊重,不止是因为他与世无争,还因为他拥有无与伦比的号召力。
他一路策马扬鞭,却发现渐渐有几支队伍追了过来,几人凑上前来,正是各大家主。
独孤怀恩,元戎,李季,韩建功,侯莫陈思,赵富义。
“满弓兄,怎么回事?”
独孤怀恩急迫问着,宇文家的求救信号,他自然知道。
其余几人也一心焦虑。
宇文满弓脸色酱紫,说出了所有人担忧的可能,“散关有危险,刚刚的信号是西南方向,我二叔正驻守西南!”
几人脸色都是一僵,散关破了?
要是吐谷浑人进城,他们都得一起完蛋!
再没有废话,几人各个策马,四散而去,召集私兵去了。
这长安明面是李渊的,是实际却是他们的掌中物,长安若是破了,损失最大的便是他们,无论如何,先得给吐谷浑人打出去。
长安城里一阵人喊马嘶,渐渐万马齐名,大部分向着散关而去,其余的跑向城外,那里,有他们更多的私兵。
李渊,李建成,刘文静三人在皇宫里听着禀报,渐渐振奋起来,要是这几家一起,跟吐谷浑人拼个精光,那就是他们的机会。
刘文静捋着胡子,笑眯眯说着,“这宇文士及,还真是个情种,为了个亡国公主,竟然去拼命,倒正好中了我们计策!”
同一时间,宇文满弓已到散关,见了李君慕,问明了情况,恨恨一甩马鞭,“刘文静!”
回头看了一眼身边亲卫,甩手扔过去一面令牌,“我带人出去救二叔,你先回去,不问理由,砍了刘文静,就算是李渊拦着,也一并砍了!”
看看李君慕,“开城门!”
“宇文家主,外面正在鏖战,我也想出去救人,但万一敌军……”
李君慕话没说完,脸上已挨了狠狠一马鞭。
宇文满弓冷冷开口,“你只管开城门,有我宇文家守着,没人能进来!”
李君慕深深喘了一口粗气,转过身去,大声向城下士卒高喝,“开城门!”
宇文满弓再不看他,策马带着一群甲士向城下跑去,到了城门口,留下两千人,“你们守住城门,别让那狗贼偷偷关门,灭了我们宇文家!”
说完带着几万宇文私兵,向着远处厮杀处奔去,刚一照面,两支骑兵顿时冲撞在一起,狼一样的宇文家私兵,恶狠狠的咬掉了一块敌军血肉。
赞罕德布早已关注到了新来的援军,看清了装束,又是宇文家人,心中也陡然发了狠,这是血海深仇,他吐谷浑人就算拼光了,也得报了宇文述的大仇。
“大军围上,两边拖住,向后军传信,全军压上,宇文家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走!”
横刀与弯刀相撞,宇文满弓才感受到吐谷浑人的强大,知道宇文述为什么要所过之处就全部杀绝,一个不留。
他能感受到,跟他们宇文家作战的,绝大多数,绝对不是战士,但是一样悍不畏死,只要还留着一口气,就一定要拼死咬掉他们一块肉。
大军一步一流血,向着中心被包围的宇文士及所去。
宇文士及也看到了援军,心中焦虑万分,他只想着自己拼杀出去,看看公主下落,可没想着将宇文家拖下泥潭,横刀一挥,“接战阵,靠过去!”
宇文家的私军开始三五成群,接着战阵,不再向着西部突围,而是要与援军汇合。
两军合力,很快碰到了一起,宇文士及一腔激愤,“满弓,谁让你来的,谁都能死,但你不行,你是我宇文家的希望!”
宇文满弓一脸苦涩,“二叔,你身陷重围,我不亲自来救,还算是宇文家的人吗,那刘文静明显便是要激您出城,您怎么就上了这鸟人的当!”
喝令周围,“接盾阵,缓步外行,退向散关!”
宇文家还在鏖战的私兵顿时一换阵,刀盾兵盾牌在前,盾盾相连,将整个宇文家人护成了一体,一支支长枪从盾牌中探出,毒蛇一般,枪枪要人性命。
宇文满弓强拽着宇文士及,“二叔,您是我宇文家最尊贵的人,怎么能亲自犯险,一身所系,就是宇文满族安危,就算要出长安,也请等等,从萧关出去,不能再儿女情长了!”
宇文士及看着身边流血的将士,看着不断加入战圈,一时进不到战阵,纷纷跟吐谷浑人拼命的宇文家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