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斥候军策马奔驰,而一万八千平西军却是缓步向前,不断等着消息。
从目前的格局上看,他们是最危险的一支大军,人数最少,而且极容易收到契丹人的两面夹击。
杨广也分外小心,斥候巡哨到最小,以免暴露行踪,只等三面合围打响,他们就能摆脱危险,和其他大军首尾策应。
但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七八,尽管杨广小心,他的大军,还是被契丹这头饿狼盯上了。
如果是普通隋军,他们也许不愿意招惹,但现在的隋军,那一杆杆马槊,一身明光铠,步兵大弓,横刀,劲弩,都是契丹人的宝物,他们舍不得放弃。
当年的处月部,就是为了一个隋军斥候的明光铠,偷袭的隋军斥候。
一伙十人的斥候军匆忙赶了过来,迎面士卒面色焦虑,飞身下马,单膝一个军礼。
“陛下,紧急军情,我军东部,有一伙上万人的契丹人,正向我军靠近,而我军西部,有一支至少五万人的契丹正规军正在靠近,有两军合围之势。”
杨广心中一跳,但面不改色,迅速想了一下,“传令,斥候军归队,大军原地反向,偃月箭阵,东向迎敌!”
契丹人,和契丹正规军完全不一样。
契丹人是随军出征的契丹百姓,他们平时就是牧民,但契丹的正规军,那是契丹牙帐奉养的军队,他们不事生产,更像是贵族阶层,是专业的战士。
既然有合围之势,那么他们必然已经暴露,斥候军在外,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们的劲弩,和契丹人的骑射差不多,只能是两相搏命,但江都隋军命贵,不会拿来跟他们拼。
先集散东面这群契丹牧民,破了合围之势,是最好的办法。
十里的距离,须臾即到,两军对冲,已经不允许他们拆装火器,只能是以箭阵杀敌。
大军当即转向,向着东面疾奔迎敌。
转眼间,已经看到了零散的契丹人,挥舞着弯刀,披着羊皮,呜呜哇哇的叫嚷着冲来。
杨广看了看,毫不犹豫,马槊一挥,“骑兵冲锋!”
骑兵对冲,时间太短,箭阵会影响马槊的施展,反而不利于他们迎战,倒不如直接冲杀。
杨广马槊挥舞,已经冲在了最前,一槊顶去,一个冲在最前的契丹人,已经被刺透了身体,长槊一震,将他甩下马去。
马速不停,继续向着零散的契丹人冲锋。
这便是马槊的威力,在骑兵对冲当中,它们的长度和韧性,远远强于契丹人手中的弯刀,人还没到,丈外就会被刺死。
大军以杨广一样的姿态,向着契丹人杀去,双方都没有退路,在这样的情况下,谁引马逃跑,要么被撞得尸骨无存,要么己方落败,被敌方的箭雨杀死。
两支大军撞在一起,顿时不知多少人丧命,多少匹战马被撞碎了脊梁。
平西军到底是新军,没有老军那么利索,如果全是骁果卫,他们会在对撞的一瞬间策引马头,然后一槊刺出。
这样可以保住战马,但平西军没这本事,可马槊刺这个动作,却已经是操练的习惯。
对撞一瞬间,便有上千契丹人,被长槊挑起,刀还还没劈出去,就已经丧失了性命。
杨广槊光挥舞,连连劈砍,策马在万军从中,死在他一人之手,已经接近上百敌人,热血喷溅到他身上,让他更是畅快淋漓,激发出心中的野性。
他已经有十余年,没有真正这样杀敌了,之前的大战,身边都是百战老卒,就算他有心杀敌,不用侍卫,但老卒们有意无意,总会挡在他身边。
只有这次,带着一支新军,在这一片平原里,杀得都失去了指挥,却也让他血脉沸腾。
几个牧民看他头戴金冠,顿时合围向他冲来,杨广龇牙一笑,寒意森森,也猛地策马冲去,长槊横扫,几个牧民的脑袋高高飞起。
更多的人盯上了他,足有几百人,开始向着他扑来,他四下一看,这才发现,已经深入战场,与不断对撞的外围失去了联系。
残忍一笑,策马狂奔,取出了大弓,仗着马速,仗着三石强弓的威力,开始逐一射杀,正如狩猎一般。
对面的箭矢飞来,却在他前方几十步就无力落下,这让他哈哈大笑,尽情的猎杀。
弓如满月,箭如惊雷,从铁箭换成了狼牙箭,让他的射程更远,面对这些穿着羊皮的牧民,铁箭就是浪费,那是专门对付身着重甲的敌军主将的。
箭箭要命,让他所处的战场完全调转了身份,攻守之势彻底转变,成了他一人对上百人的猎杀。
面对无情的杀戮,牧民们也怕了,后方大群牧民,策马绕着路,想要逃回草原。
杨广哈哈大笑,想逃也好,草原上正有无数斥候,在等着他们,在寻找他们的牙帐。
又追杀了一阵,最后射翻了几匹战马,留下几个牧民跌倒在地,向着草原,鬼哭狼嚎的奔跑。
杨广嘿嘿一笑,又开始转向寻找大军,和斥候军一起,游走在战场外围,不断射杀着草原上的牧民。
看看斥候军的动作,这才想起来,这同样是一支精锐的队伍,虽然一直负责刺探军情,但是各个都是百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