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平壤王宫里就传出了新女王的王命。
释放所有大隋百姓,战俘,由军户一路保护,直到平壤,不得虐待,不可伤害一人,否则全家问斩。
王命被信鹰传递,发送到了高句丽的全国各地。
这是四十五颗人头的结果,高媛媛看到人头,再没有犹豫,直接下了王命,只想让这个暴君,赶紧离开他们高句丽。
平壤城的官仓,再次堆积起了大量的物资,兵甲,长刀,明光铠,各式弓箭。
一批战马的尸体在其中格外醒目,那是徐茂公的毒计,他要让赶来的军户都吃上马肉,让他们再也做不成骑兵。
所有的骑兵都不会吃马肉,否则他们就无法驯服有灵性的战马,就算是草原人,也不会把马肉当做肉食,他们只吃牛羊。
而同时大军还在四处搜刮的火油,战马,没有大肆杀戮,却也将高句丽的底蕴抽调一空。
原本的五万骑兵,也各自得到一匹战马作为驮马,负责他们的辎重,而其余大军,则是人人三马,按程咬金的说法,这三匹骡子,也顶不上一匹突厥战马!
战马搜刮完毕,火油充足,大军又开始了继续放火,势要将高句丽的茂密丛林烧个干净,按杨广的指令,最好能引燃草原的大火。
只是时机不对,刮着北风,他们只能依靠投石机步步推进,如果是风向对了,那么必然事半功倍!
但对于天象,装神弄鬼的徐茂公也没有办法,在瓦岗寨装神弄鬼别人会信,在这里,只会挨他曾经的将军,冷脸的苏定方一顿马鞭。
杨广站在宫墙上,凝视着大江两岸,他一直在等待着那些大隋的百姓,大军烧山,丰州军和灭北军却始终在他身边,随军的斥候也不断传来消息。
三万多隋军战俘,七万多辽东百姓,已经集结在一起,由大批军户押送,到达时间,就在今日。
突然,他神色一动,“老黑,准备去吧!”
程咬金正无精打采,不能出去抢劫战马,让他浑身难受,听到杨广的话,也顿时一震,“陛下,他们到了?”
说着自己眺望远方,果然已经看到了一个个小黑点,没有意外,那就是他们要等的人。
匆匆下了城楼,展开破锣嗓子大喊。
“兄弟们,搭好军帐,准备暖粥,对了,给官仓的肉食搬出来煮上,那个不能吃,大家懂吧!”
一众将士领命,各自忙碌去了,不用吩咐,马肉谁敢吃,连煮肉都得小心点,身上别溅到马油。
杨广又看看左破军,“你也准备去吧,如果有变,杀无赦!”
“末将领命!”
左破军当即也下了城楼,没有像程咬金一样大喊,只是召唤着各个旅帅,传递命令。
命令也简单,不听话的,杀!
丰州骑兵顿时在校场周围,站成了一圈,神色肃穆,冷酷无比。
杨广又瞥了瞥身边最后一个将领,张武。
“你可能得离开丰州军了,江都缺良将,丰州军有了左破军,没有你用武之地!”
张武神色错愕,半晌后缓缓开口,“陛下,末将不愿离开丰州军,如果不能主掌一军,宁愿为丰州一旅帅,这是家父遗志,也是大帅遗愿!”
杨广又诧异的看了看他,“你为何对朕隐瞒实情,你家父的遗愿又是什么?”
张武脸上错愕更盛,半晌后开口。
“陛下,末将没什么隐瞒的,家父遗愿,守护大隋,但也时常教导末将,不以门荫显贵,这才让末将去丰州参军,从小卒做起,家父已故,末将也只能守护家父遗愿了!”
杨广点了点头,既然他自有志向,要靠沙场建功立业,那也不好干预他。
谁能想到,大隋的柱国,武安县侯,右屯卫大将军,张定河之子,竟然是丰州军中一个默默无闻,一步步靠军功爬起来的旅帅。
“你不愿以门荫显贵,朕不会干预,他的遗愿是守护大隋,朕会给更广阔的沙场,恢复了大隋,才能对草原用兵,鱼俱罗也会希望看到那一刻,不许推脱!”
张武怔了怔,“末将领命!”
杨广没再说话,张定河是他的爱将,他也是在命沈光调查张武时,才知道这是张定河之子,这只是一个例行检查,任何一个要领军的人,都会接受这样的调查。
不过张武不愿以门荫显贵,他也不会再提。
没多久,一队长长的队伍已经进了平壤,那是三万四千名幸存的隋军战俘,和幸存的七万六千余辽东百姓,曾经都是大隋的子民。
多年过去,他们受着非人的待遇,大量的士卒已死,也只剩下这么多了,集中在高句丽的东江矿区各个矿井,开采者各种金属。
要回他们,也是他的心愿,他是大隋天子,这些是当年三征高句丽的大隋之殇,他要报仇雪恨,也要治愈创伤。
哪怕他们身体半废,没法再做什么,大隋也可以奉养他们,这是他欠下的债。
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张武,“你也去吧,告诉程咬金那憨货,交接的安稳些,做事别太过激,弄出什么事故!”
到现在,他怕的也是这些凶悍的高句丽百姓,最后关头来个玉石俱焚,和这些大隋子民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