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
江都大军完整收割了他们的胜利果实。
无数的物资被存放在绫罗岛,由萧立业把守。
来楷的船队已经出发,按照预计,需要往返十五趟,最先开运的是粮食,这让每个人都振奋不已,他们已经看到了灭国的巨大实惠。
斥候军,丰州军,平北军正在两岸放火,借着火油之威,天干物燥,让平壤城上方狼烟滚滚,逼得藏身在丛林里的私兵步步后退。
十万大军在一片空旷之中,纷纷和马匹摔跤,那是从平壤城内收刮到的各种劣马,勉强将就着驯服,先当着骑兵。
程咬金一次次将战马摔倒,终于驯服,咧嘴看着徐茂公大笑,“他娘的,老子收拾他,也不知道小黑会不会吃醋!”
看看皇宫,又感慨说道,“还是陛下好!”
徐茂公皱皱眉头,“程黑炭,你找死吗,大祸临头了还不知道吗!”
程咬金刚要发怒,到现在竟然还敢叫他程黑炭,但听到后面的话,也不由愣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徐茂公的智慧。
疑惑着开口,“怎么了,陛下也不会计较俺乱说话啊,别人也说,陛下都不在乎。”
“我说的不是这个,陛下不在乎,那是陛下的心胸,天下人都说陛下是昏君,陛下不也该怎么做怎么做吗,他根本不在乎别人说法!”
徐茂公低声说着。
程咬金更是疑惑,“那俺有啥大祸临头,破了平壤城,俺立了大功,回去就要受赏了,当个国公都说不定,和来老头平起平坐,谁敢降祸给俺!”
徐茂公轻叹一声,这个憨货。
“这就是你的大祸,你当了国公,以后你还打仗不,打仗了再立功怎么办,你让陛下给你封王吗,还是让陛下不封赏,那不是让陛下为难吗!”
看程咬金认真思考,徐茂公顿了片刻,又继续开口。
“你想不打仗,当国公,但你这个年纪,行的通吗,换句话说,你后背有根吗,咱们都一样,后背没根,你想想,陛下那么看重将军,却一直不给他封赏,说的是什么?”
程咬金认真琢磨,缓缓开口。
“陛下说,少年高位,不是好事,得多积累战功,把根基打牢……俺懂了,这赏不能要,咱们都没根,所以说话才底气不足,那来家小子也敢欺负俺。”
徐茂公点头笑笑,“正是这个道理。”
“你想想,后面还得多少大战等着咱们,天下大乱,咱们江都得对付多少人,现在得高位的,将来都是麻烦事,陛下肯定也愁着呢,不封,将士寒心,封了,以后无官可封怎么办!”
程咬金脸色一变,大黑脸上满是笑容,“茂公,咱兄弟一直不错,你说说,不要赏,怎么推迟!”
徐茂公心里恶寒,妈了巴子的,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在瓦岗时,就只叫自己徐老道,到了江都,仗着官职,又一直欺负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喊着茂公。
想了想,自己处境也一样,都是后背没根的人,算是同病相怜,而且这黑鬼还有用,点拨一下正好。
既能解了陛下暗示,又能帮助自己,这才缓缓开口。
“你惹了那么多祸,还封什么封,抢平阳公主,灭五大家族,虐杀降卒,败坏军纪,又杀了高丽王,让高句丽百姓都要找江都报仇,现在等着的渊盖苏文,就是你惹的祸,对不对!”
程咬金愣了愣,他娘的,这些罪要是都扔自己身上,那还要什么封赏,那得砍十次脑袋了。
可这他娘的,都不是他的祸啊,要么是他的黑锅,要么是天子授意,怎么能算他头上。
“茂公,你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徐茂公轻笑,“你这黑鬼,就是没脑子,主动请罪,陛下就会从轻发落,不请罪,以后身居高位,这些就是别人弹劾你的证据,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程咬金心中一寒,他要是再升官,肯定惹人妒忌,有人弹劾他,这些事他也说不清,他后面没根。
那来整去江陵抢劫宫女,怎么就无声无息,弹劾也不了了之,就是后背有根,来护儿将弹劾的人一顿臭骂,事情也就完事了。
点了点头,“对!得请罪!”
徐茂公又笑笑,“放心吧,陛下和将军差不多,对自己人都好,你请罪也就意思一下,你不是一直嫌弃程黑炭名字难听吗,正好请陛下赐名。”
其实这是他自己的心思。
事关大祸,程咬金也是雷厉风行之人,“好,俺这就去!”
徐茂公点点头,“好,我陪你,帮你说说话!”
“茂公,你真是俺老程的好兄弟,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俺!”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王宫。
杨广还躺在床上,等着大家收集够战马,勉强可用,以逸待劳,等着渊盖苏文。
高句丽只是他的囊中之物,百济和新罗也一样。
高句丽女王想要借刀杀人,一统整个辽东,趁着自己陷进百济和新罗里,再和渊盖苏文联手,那自己就将计就计,彻底当个赖床的昏君。
在这里享受女王的伺候,以逸待劳,等着渊盖苏文自投罗网,他要攻城,那最好不过,要想野战,大隋也全然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