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时分,十五万隋军终于汇聚,疾行一阵在平壤城下安营扎帐。
其中自有五万骑兵和十万步兵!
旌旗招展,联营一片,隋军的军营布置的几乎比平壤城还要大。
杨广看着前方的高大城墙,这确实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但他却从未想过强攻此城。
“堆京观!”
杨广一声喝令,目光只看徐茂公。
徐茂公自知躲不开,也想通了,这未必是坏事,下马一个军礼,“末将领命!”
当即带着一群丰收军,将一颗颗负重带来的人头取下,在平壤城下,渐渐堆起一座高高的人头山,近乎等平了平壤城。
各个栩栩如生,龇牙咧嘴,或痛苦不堪,凶相毕露,张皇失措,横眉冷目,不一而足!
徐茂公自己看着,也只觉得不寒而栗。
“丰州军,砍伐大树,制造过河板桥,攻城器械,要大造声势!”
左破军交代一声,丰州军顿时呼喊着口号,向着不远处的森林而去。
“虎贲军,征北军,定北军,镇北军,灭北军,原地休息待命!”
五路大军得了命令,纷纷躺在自己的帐篷里,卷着羊皮,倒下就睡,他们原本疾行就已经筋疲力尽,踩在雪地里走路,尤为耗力。
中途又被追上,又人人背着十几个大脑袋,骇人无比。
“斥候军轮番巡哨,范围五十里,发现敌情,立即来报!”
沈光领命,向着副将安排。
“各军主将,大帐议事!”
裴元庆,宋老生,李虎卿,苏定方,杨颢,罗士信,程咬金,左破军,沈光顿时进了帅帐,等待杨广安排。
“徐茂公,把京观照亮点,让城头守军都看看,不要辱没了你的功劳!”
徐茂公单膝领命,转头带人过去,在人头大山,面对高句丽城头的一面,布置好了火油,又把丰州军砍回来的枝枝叉叉,都扔到了火油里。
一经点燃,大火熊熊燃起,将整个京观,照的亮如白昼!
高句丽的国王高建武,此时正站在城头之上,死死盯着城下沿江而上的江都士卒,尽快已经入夜,但还是能看清他们的大体军容。
一块块隋军方阵布置的极为巧妙,既可以互为犄角,又可以防止火攻,阵容威武,声势浩大,隐隐能感觉到一座座方阵里,杀机四溢。
甚至他们根本没有设置营寨,显得有恃无恐!
乙支文德也看着隋军阵型,眯起眼睛,寒声开口。
“大王,隋军劳师远征,已是疲惫之师,竟然如此嚣张,不设营寨,这是个机会!”
高建武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前方火光冲天,瞬间将城上城下照的通亮,他眼睛一瞪,顿时胸口一闷,他看清了,那是他高句丽百姓的一颗颗人头。
几十万颗人头,是他召集来的援军!
高建武脸色惨白,脑袋嗡嗡作响,只感觉两股颤栗,浑身毛孔倒竖,瞬间害怕起来。
这群人,比来家三虎还可怕!
看着一颗颗人头,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脑袋,他甚至想到了自己被俘的命运,想到了让这群人杀进城后的惨状。
但他毕竟是高句丽的王,不能在他的士卒面前失了王者尊严,更不能因为他的害怕影响士气。
高建武没有回答乙支文德的话,也不需要回答,乙支文德自己也能看得出来,隋军没有营寨,不是为了防守,而是为了方便进攻!
防守的是他们高句丽的都城,平壤!
高建武对着守城的士卒大喊,“随时监视敌军,我们的援军很快就会到来!”
但他的鼓舞没有得到一点附和,甚至是他身边的乙支文德。
高建武四周看看,竟然全部都在死死盯着那个京观,全都是一副毛骨悚然的样子!
“乙支文德!”高建武不由低喝一声,“我们还有援军,振作起来!”
乙支文德有些恍惚,闻言顿时醒悟过来,躬身施礼。
“臣知道,我们还有援军,但隋军不一样了,以前我们只要投降,他们就不会屠杀战俘,我们也一直用此计策,这些人也会懂,但他们竟然也被隋军屠杀了!”
他确实久经战阵,也一直以斩杀大隋的右屯卫将军自傲,可这一刻,他也心慌了。
高句丽面对大隋的进攻就只是一个办法,拖,慢慢将大隋拖死,他们已经成功了一次,只要隋军登上城墙,他们就会立刻投降,隋军有招降使,会接受他们的投降。
隋军停止攻击,他们就会继续反抗,将城头的隋军杀死,让隋军重新攻城,诈降,就是拖的妙处。
那个昏君,虽然之前在高句丽战场,频频出昏招,害的手下送死,但这一次,好像变聪明了,也变得狠毒了,他还能用诈降这一招吗!
乙支文德也看了看四周的士卒,见他们各个惶恐不安,失了斗志,不由大声一喝。
“都振作起来,严防都城,都城城破,那就是我们的下场!”
城头上人声渐渐骚乱起来,渐渐鼎沸。
“严守都城!”
“跟他们拼了!”
“我们有援军!”
乙支文德稍稍舒了一口气,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