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在琢磨着李二,李二也同样在惦记着杨广。
洛阳一战,李二的势力损失惨重,但也带着骨干队伍逃出升天。
他们一路辗转,筚路蓝缕,走在高原,绕过了石岭关,金锁关,偏关,取道雁门关,终于进到了太原地界。
雁门关上,李二恨意滔天,昏君不死,世民不安,不是一句空话,而是他真正的心意。
房玄龄看着雁门关,心中求生的坚强终于褪去,抱着城墙,渐渐痛哭起来。
“殿下,是玄龄害了你,害了洛阳,书生误国,书生误国啊,那昏君说的没错,百无一用是书生,玄龄再多权谋机变,也统统毁在他的大军之下,阴谋诡计,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房玄龄又看看周围众人,一个个都是一身狼狈。
李靖,张亮,殷开山,李孝恭,杜如晦,尉迟敬德,柴绍,谢思礼,李叔良,李神通,温彦博,李奂之,盛彦师,谢映登。
又挨个行了个礼,“是玄龄害了你们,玄龄再不想操控阴谋,只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了此残生,还是诸位好好辅佐殿下吧!”
李二深深皱着眉头,突然一声大喝。
“房玄龄,你怯敌了吗,你被那昏君的诛心之言吓破胆了吗,本王下次还要与那昏君决战,你要临战脱逃吗,太原大事未定,还要你出谋划策,可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房玄龄愣了愣,“可是……”
“可是什么,那都是昏君的诛心之言,你为他所惑就正中了他的圈套,成了你心中的魔障,一战失利,你便是如此不堪吗,胜败乃兵家常事,楚汉相争,汉高祖屡败屡战,但最终结果如何,你不知道吗!”
李二又是朗声呵斥。
他知道房玄龄心中愧疚,但现在,他必须得给房玄龄心中的心魔铲除。
他昏君太过恶毒,杀人诛心,人杀光了,现在更是让他们的士气低落,可他是秦王,志在天下,他只要不死,就不会认输,太原是他李家的龙兴之地,也会是他的福地。
李二横眉冷目,扫视一圈,看看张亮,杜如晦,谢思礼,温彦博,李焕之,这些文臣都是同样一份表情。
心中愤慨更胜。
这是那个昏君的诛心之言,然他的一群谋士,竟然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
不由朗声开口。
书生论国计,
白首竭章句。
殿问军国策,
四顾寻府丁。
高门相国府,
谢客抄书人。
满座惺惺态,
于我本殊伦。
“诸君,你们对号入座,是不是这一类人!”
“是不是只会写诗,没有韬略的腐儒,是不是茫然无知,只知之乎者也的书虫,这是那昏君的诗,你们竟然被他一个个言重,好,真是好,满座惺惺态,本王算是终于认识你们了!”
杜如晦突然眼神狠厉起来,狠狠一拳,砸在城墙之上,手上鲜血四溅,却也毫不理会。
“殿下,如晦懂了,此番大战失利,也是如晦决策失误,没想到他敢这么狠,弃关中不顾,对我等赶尽杀绝,自酿苦果,如晦日后,定当深以为戒!”
李二点点头,又看看其他人,“你们都是书呆子吗,只会在这惺惺作态,不想报仇了吗,如此这般,与妇人何异!”
房玄龄,张亮,谢思礼,温彦博,李焕之,面面相觑,突然起身跪拜,“殿下,我等懂了,谢殿下点拨!”
李二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要军心不散,那就什么都好说,人心散了,那他以后的路,会千难万难,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
从他霸占洛阳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了退路,只能一路向前,披荆斩棘。
缓缓看向众人。
“情况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相比士卒,你们才是本王真正的根基,有你们在,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相比从前的白手起家,已经好了太多太多了。”
他自然是安慰众人,他从前可不是白手起家,而是有着以前府兵,甚至还有着玄甲兵守护。
但也不全是胡说,这些人,是他真正的根基,他们重新振作,他一切从头来过,也未尝不可。
他本就是越挫越勇的性子,否则,也没有那个敢独占洛阳,玩弄各个关陇贵族于股掌之中的李二。
李孝恭眼神冷厉,看向众人。
“此次大败,非战之过,我们没有江都的火器,也算过了昏君的心思,但此战过后,我们彻底隐于暗中,更有利于浑水摸鱼,慢慢继续实力,静观天下云变,以待天时!”
李二认真看看李孝恭,眼中满是赞赏,这才是大将之风!
心中突然响起长孙无忌,那是他幼年好友,要是他在,定然不会像这些人这般如此不堪。
那昏君不会杀他,也许会重用他,那就是他李二以后的机会,他对长孙无忌了解颇深,为人极擅隐忍。
假如他从此一蹶不振,长孙无忌就不会再找他,但只要他以后露出锋芒,长孙无忌就算身在曹营,心也会在他这里,无论那昏君怎么挑拨都不懂动摇。
只是可惜了侯君集,也是他幼年相识,对他的性格同样了如指掌,他不到最后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