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楷眯眼笑笑,他有大势在手,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无用。
阴谋只能借力打力,但他此来,却是堂堂阳谋,占着主动,让什么文臣谋士都得忌惮三分。
来楷看看陈文本,思忖片刻,缓缓比出三根手指。
“水军难啊,江上渡日,缺衣少粮的,还请江陵资助一番,让来某可以有余粮回归江都!”
心中想着,三十万石粮食,是不是太狠了,江陵这里也没什么大隋兴建的大粮仓,有没有这么多存货!
不过抢劫嘛,他得心应手,慢慢谈,有十万石就行,大不了多来两趟。
岑文本听着来楷的话,看着来楷的三根手指,一阵咬牙切齿。
来家也是名门,来护儿更是大隋国公,怎么这来楷行事,如此不要脸,抢劫也抢的如此不要脸。
但是想想这个来家大虎的历来作为,抢劫高句丽,火烧高句丽皇宫,抢劫南陈贵族,什么恶事都做过,声名狼藉,却偏偏还屡得嘉奖。
江都的朝廷好像并不在乎天下人的说法。
那昏君应该就是破罐子破摔,无所谓天下文士的言论。
看那昏君的诗就知道,男儿当杀贼,横刀血路行,这分明就是要找天下人拼命,根本不在乎文人集团的评价。
咬了咬牙,“好,就依大将军所言,江陵出三十万石粮食,礼送大将军回江都!”
三十万石,江陵还拿得起,这里本就是鱼米之乡,有没有被天下大战的战火祸及,存粮尚多。
这也是他要萧铣暂时隐忍的底气,他也看清了天下大势,只要仙人关和河西战场打翻了天,关中缺粮,他们江陵振臂一呼,还怕缺兵吗,那些关中悍卒,终究会到江陵麾下。
江陵上岸,打开那些在战争中耗损的势力,必然一扫乾坤。
李唐和关陇贵族都会在这场大战中损失惨重,梁师都和刘武周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在江陵振臂一呼,就能收拢降卒,灭了薛举,打开中原通道。
河北暂时顾不及,但诺达的中原,就会尽归南梁。
看看来楷毫无反应,一脸呆滞,他也莫名所以,不禁再次开口。
“来将军,三十万石军粮,够来将军回江都了吧!”
“狗屁的三十万石,你打发叫花子呢吗,老子要的是三百万石!”
来楷突然勃然大怒喊道。
他以为江陵没粮,但看看岑文本根本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但是让他愣住了。
论起抢劫,他最得心应手,三十万石能随便拿出来,那自然还能拿出更多!
三百万石有些问题,但谈判嘛,重要慢慢来,他有大势在手,就根本无惧任何阴谋诡计。
更加可恨的是,对方明显是打发叫花子,赶紧滚蛋的意思,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他就要让江陵好好吐吐血。
岑文本闻言,果然几乎当场吐血。
开什么玩笑,三百万石!
江陵确实有,但那是他们为了天下大计留下的,不可能这么被勒索。
而且这来楷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漏出了獠牙,不再那么文绉绉的了,露出了本色,容易应对。
可论武力,他这周围再没有火油布置,小船对付来楷的大船更是无用,全部撞上去也只是自取灭亡。
心中恶寒,突然一发狠,回身喝令,“船队靠近点,水鬼过去,砸漏他们的大船!”
砸漏这样的大船,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水鬼的闭气时间够不够,但是靠近一些,让水鬼在岸上多呆一些时间,总是有更多机会。
无论能不能成,他总得试试,不可能就这样被来楷随意抢掠,否则他们江陵成什么了,江都养在南方的佃农吗!
岑文本愤慨的想着,船队缓缓靠近,可惜在来楷心中,江陵确实就是江都养在南方的佃农,可以予取予夺。
来楷看着船队靠近,眯了眯眼,语气冷厉,“打碎他们!”
大队苍鹰舶顿时齐声开火,火器接二连三砸下,距离更近,反而投掷的更准。
江面上轰轰隆隆作响,水花四溅,更多的是船体木屑翻飞,船上士卒粉身碎骨。
来楷看着江面,心中暗笑,一个书生,夸他个使君,他还真以为自己会打仗了吗!
敢跟自己来这套,想用水鬼吗,虽然他水军不惧,却也不愿意被那些苍蝇纠缠,别说他们靠近不了船队,就算靠近了,苍鹰舶的桅杆战术也会让他们死的更惨。
大船合拢,也一样可以挤碎这些小船。
看看岑文本,又阴森森开口,“岑使君既然不愿意,来某只好自己去取了!”
岑文本也在看着江面,心中满是寒意,浑身也被汗水打透,混合着不知从哪个士卒身上溅出来的血水。
他的士卒,他的亲兵,就这么还没等靠近,就被生生打死了?
他们一身的水下功夫还没有施展,就这么被炸死,死的何等憋屈!
百余艘江陵战舰,几千士卒,就这么不堪一击吗,连靠近一下都做不到!
听着来楷喊话,心绪复杂,一时不知所言,他知道,他活着,是那来楷故意留下的,留着他做交易的!
“岑使君,你可以慢慢想,但来某的大军登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