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匆匆回来麒麟阁,那才是他专属的军政殿。
那里有精致的沙盘,有天下舆图,海图,有各地的情报信息。
见沈光正在门口等候,直接招呼,“跟朕进来!”
一路直奔外书房,裴婉儿一早得到消息,匆忙开口,“陛下,您终于回来了。”
杨广稍微顿足,就径自带着沈光,进了外书房。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相处,人心变了,还能变回来吗!
说到底,是他对这些无知小娘太过纵容,让她们都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忘记了大隋的天子,是天下共主。
萧媚儿,长孙无垢,李秀宁就不会,她们了解皇权,知道天子,没那么无知。
也许裴蕴现在也在捋须长叹,发现自己下了一步臭棋,教会了家中子弟的琴棋书画,却没有教他们君臣之道。
这回正好,给裴蕴这个老狐狸好好想想,他裴家该如何处世,更能和大隋融洽。
“陛下,长安最新情报!”沈光出口,打断了杨广的沉思。
“他们的三百万斤生铁,已经出了长安,过了洛阳,只是行途缓慢,目前刚到许昌一带。”
杨广皱皱眉头,“怎么这么慢,你们的斥候军又是怎么回事,过了洛阳才发现!”
他是打算在洛阳前出兵抢劫的,可以伪装成洛阳兵,给长安和洛阳之间再添一把火,也可以让他没有失信的风险。
沈光尴尬挠挠头,“陛下,现在洛阳一带,一片冰水交加,战马不好穿行,我们的斥候军,也到不了洛阳,最远到许昌,否则就是活靶子了。”
杨广心中了然,这冬寒天气,黄河决堤,大水倾泻而下,下面是兵,上面是水,也确实跑不开战马。
而且就算能跑,士卒们恐怕也不忍心,战马在这样的环境里,坚持不了多久,甚至以后也会留下病症,难以长久。
“长安出了多少兵护送,有骑兵吗?”
杨广再次问道。
“回陛下,只有四千步兵,本来是骑兵的,过了洛阳,和我们情况一样,骑兵也变成了步兵,不过他们一直向洛阳方向巡哨,我们栽赃洛阳的计划难办了。”
沈光又欠身答道。
杨广皱眉想想,长安和洛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只派四千兵守护辎重,看来就是为了防止洛阳察觉。
路过洛阳,兵多是没用的,只要被发现,只要洛阳有心,哪怕长安是举国之兵,也会被提前算计,只能靠小股兵马潜行。
“不能让他们在江都势力里出事!”杨广第一想到了这一点。
随即又开口问道,“他们多久会到我们的地盘?”
沈光想了想。
“回陛下,正常只要一天就能到周口了,但现在的情况,至少需要三天,道路泥泞,装的又是生铁,走一步就会压塌冰面,他们也只能不断修路前行。”
周口是洛阳的势力,但洛阳一直龟缩不出,周口也一直在江都的巡哨范围之内,而且到了周口,地势就有了变化,大水进不了山脉,后面的路就好走了。
杨广又沉思半晌,才开口问道,“苏定方的剿匪军现在在哪里?”
其他大军都是固定的方位,禁卫军,虎贲军,定北军在青州,裴元庆的征北军在宿州一带,杨颢在开封修建军镇,杨谅又在渤海渡。
只看看苏定方在什么位置,看是杨颢下手,还是苏定方或者裴元庆,他们都来得及。
“回陛下,按最新的消息,苏将军部是在亳州一带,这是最后一批乱匪,苏将军分兵各部,将江都的乱匪全都赶到了亳州,现在应该开始合围了吧!”
沈光沉声答道。
杨广点点头,苏定方要将乱匪一网打尽,省的他们漫山遍野,带着隋军乱跑,这事他知道,也赞成,隋军没空跟他们纠缠,八面合围,赶到一起倒也正好。
要是现在开始合围,那战斗也就是一天之内的事。
距离周口也不过一天而已,还好来得及,苏定方也合适,要是杨颢,毕竟是新手,容易留出破绽,苏定方那不是正好有个铁帽子吗!
程咬金背了这么多黑锅,也不差这一回吧!
“给苏定方密旨,剿匪结束,迅速赶往周口,伏击长安商队,尽量赶在周口前动手,另外,此时是瓦岗余孽程咬金做的,与我江都无关!”
杨广嘿嘿一笑,缓缓说道。
沈光听完,也嘿嘿笑了起来,“末将领命,不过这个程黑炭也很够倒霉的啊!”
“他是瓦岗余孽,他不倒霉,让朕倒霉吗!”杨广笑骂一声,想了一下,“另外给朕安排三百斥候,备双马,朕也去看看热闹!”
“陛下,冬日天寒,您何必亲自去,末将去盯着就行了!”沈光匆忙说道。
杨广一脚踢出,“少废话,赶紧去办,朕在宫中呆的烦闷,正好散心,你要替朕去散心吗!”
沈光二话不说,匆忙出去安排了,开什么玩笑,他长几个脑袋,可以替天子散心。
杨广一是宫中烦闷,无所事事,才想着去督促一下战场,别留下什么尾巴。
其二也是来护儿即将归来,他出去了,既可以避免迎接来护儿,毕竟出海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