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军船均由宇文恺设计,将大隋军船造的极为精妙,远超周围小国。
这个主持了大兴城,洛阳城,京杭大运河的前工部尚书,技艺绝伦,只可惜已经早逝,只在江都留下一点水军遗产。
云定兴日夜研究,也终究再造不出来同样的苍鹰舶,只得感慨术业有专攻!
也只有苍鹰舶的水密舱结构,才可以在海中行驶,抗击风浪。
但最精妙的还是其两翼增加的水轮,这样开创性的动力推进装置,使苍鹰舶这样的大船,行进不再局限于风力,或者岸上的人力,而是可以由船内的人力推进。
出港不久,来护儿就是一声大喝,“传令,打旗语,兵分四路,令来楷,来弘,来整率本部战船,分别前往百济、新罗、高句丽,我部自行去倭国!”
随军司马裴青锋犹豫一下,就径自开口,“老将军,万万不可轻敌,此乃兵家大忌!”
来护儿豪迈一笑,“当年来某正是水军五千,直入高句丽都城,而此时我们战略目的不同,五千水军不入都城,还不能沿岸席卷吗!”
裴青锋看着旗语已经打出,而三支船队迅速脱离大军,分别向不同方向驶去,也便不再多言。
他知道这是来护儿要给几个儿子机会,让他们各自领兵建功,他再废话,就是自讨没趣了。
来护儿眯眼,“放心吧,几个小国,早已经被打残,当年东征高句丽时,李景就曾谏言,只要五千精骑,就可以逼高句丽投降,只可惜陛下不许,倒是我这五千水军,先进的高句丽。”
裴青锋知道这个老将军是在缅怀旧事,更多的是心中遗憾,为什么高句丽已经投降了,陛下偏偏不纳降,逼着六镇大军去送死。
这样的事,来护儿这样的老将不会懂,但他这样的文臣却是能猜个大概,陛下可能就是想让六镇人都死绝!
“老将军,李景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青锋不知如何劝勉,也不能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只好换个话题问问。
来护儿叹了口气,“他啊,一个匹夫,打突厥时,他是杨素老帅麾下大将,前军主将,却冲到了最前面,后来被老帅杖责三十,屁股都打烂了!”
“可惜啊,这个傻子,陛下命他为幽州总管,防着突厥,他挡住了突厥,竟然将幽州交给了罗艺,要去江都面见陛下,却被罗艺大军围困,死于暗箭,真是瞎了眼了!”
裴青锋知道,来护儿一个匹夫,一个傻子这样骂他,却是跟他交情十足,说这个,反而更让这个老将军难过了。
“老将军,楚国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青锋再次问道,他对这个神乎其神的人物向往已久,但这个人物好像成为机会,根本无人提起。
来护儿突然有些迷茫,望着幽蓝的海水,缓缓开口。
“开皇年间,与突厥大战,大隋用最稳妥的车骑战术就能打败突厥,但老帅力排众议,毁了所有战车,以骑击骑,目的就是要打出中原民族的威望,要让突厥人对大隋敬畏。”
裴青锋不禁心驰神往,这事他知道,但不具体,不禁又好奇问道,“后来呢?”
来护儿淡淡开口,“后来老帅就死了!”
“就这样?”
裴青锋觉得来护儿还算好说话,比自家大人能说些,怎么也这么拘谨。
“后来老帅又主持了武举,主持了科举,迁都,他年事已高,却还在四处奔波,在病榻上又出征了次突厥,之后是西域,然后就累死了!”
来护儿说完,就闭上了嘴,老帅就是被天子这样四处安排,不得休息,活活累死了。
裴青锋还想再问,却看来护儿已经走回了船舱,淡淡的声音飘出,“再问,你也快死了。”
来护儿到了船舱,不由心中一阵乱想。
天子登基时,老帅就是楚国公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怎么就不告老还乡呢,偏偏还又平杨谅造反,平柳述造反,平杨秀造反,平突厥,平西域……
而他来护儿已经是荣国公,这次回去,伺机灭了萧铣,他就告老还乡,断不能再让天子无官职可赏了,反正三子已经有了保障。
进为梁柱臣,退为富家翁,这才是取舍之道啊。
他距离倭国,距离还远,而来楷,去往百济,却是最近的。
来楷的十艘苍鹰舶,借着风力,很快到了百济。
沿途看着一个个渔民都在近海打渔,而岸上一群土人,却是跟着大船拼命奔跑,一路乱跑,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来楷看着这些追逐大船的土人,笑了起来,“打旗语,减速,等等他们!”
随军司马裴青芒看着一群人,满心疑惑,“将军,他们这是要干嘛,是不是要埋伏我们?”
来楷哈哈一笑,“他们一群傻子,懂什么埋伏,没见过大船,好奇而已,以前我们去高句丽也是这样,一群人就在岸上跟着,等他们一会儿,等人凑多了,再抓到船上来,这样可方便多了!”
看了看一群打渔的小船,再次下令,“旗语,随主船动作,一会将那些小船撞沉!”
对这样的小渔船,他还不屑于使用火器,十艘大船合并一挤,也就干脆利落的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