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看着手中密奏,随即就引火点燃。
洛阳兵变对天下局势没多大影响,只是让洛阳自相残杀,兵力从六十万变成五十万而已。
都是反贼,死的越多越好,而且也能让王世充近期再不敢动作,重新征兵也需要操练。
但这却给了江都机会,杨广要的也只是这样一个时间差而已。
再次看了看眼前的武邑县,有些不可置信,乱世之中,竟然还有这样一幅盛景。
天朗气清,农人在土地里劳作,庄稼涨势正好,妇人在河边浆洗衣服,对他们这些士兵并无畏惧,好像已经司空见惯,倒是一份难得的世外桃源。
“这窦建德还不错!”杨广由衷说道。
宋老生微微欠身:“陛下,这天下反贼里,人人都是为了私欲和权利,恐怕就只有窦建德是被逼造反,继而立志天下大同,善待治下百姓,但越是这样,就越不能容他发展。”
大军还在外围,两人只带了数百名亲卫,就已经到了窦建德地盘,也堪称胆大包天。
杨广认真想想,是有这么回事。
他亲征吐谷浑那年,天下大旱,窦建德向县令谏言从永通渠引水,自救庄家,他们农户愿意自行服役,结果从春天等到秋天,也没等到结果,只看着田地幼苗旱死。
官司一路打到朝廷,他才知道是关陇张家的问题,张家垄断漕运,却不舍得放一点活水给这些百姓救命,反而诬陷窦建德聚众谋反,自此,窦建德消失无踪。
如今,张家已被灭族,可是像窦建德这样愿意自服徭役,修复水利的老实庄稼汉却已经谋反,自封夏王,盘踞河北大片土地。
“如果有机会,朕倒是愿意让他做个御史大夫,替朕监察百官,看着天下谁敢欺压良善,逼民造反。”
杨广感慨一句,就又立刻下令:“安排兄弟们,抓紧时间救人!”
宋老生立刻着手安排,几百士卒分散着远去,直奔武邑县的苏家村,正是苏威养老的地方。
大群士卒进入村庄,另外一批则四处观察,他们早有情报,这里还有太原斥候,但他们只管守护队伍,没有清理太原斥候的任务。
这自然也是杨广的授意,万一苏定方不愿归隋,那也得让太原无法容他,干脆将这情报送给太原。
一个个士兵找好目标,进门二话不说,抓起人就跑,正如同抢人一般,他们的任务就是抢人,赶在这里的州治反应过来之前,就远遁江都。
而后续的麻烦,自有外围的大军处理。
计划进行的极为顺利,很快上百个老少就已经被带了出来,杨广匆忙解释这都是苏威的嘱托,这才安抚住了民心。
“撤!”
四百个定北军士卒顿时打马狂奔,准备冲出村庄,直奔江都。
一个士卒匆忙从村外跑来,“陛下,大股敌军过来了,已经开始分散,包围村庄。”
“敌军多少人!”杨广问道。
没想到这里的州治竟然反应这么快。
“回陛下,大概四五千人,都是步兵,为首的是李密,之前瓦岗战役我见过李密。”
竟然是李密,还真是巧了!
杨广听到答案,一阵讶异,没想到他逃到窦建德这里,竟然跑来给窦建德看门了。
不过只有四五千步兵,还要分散包围他?
把他这四百骑兵当什么了,山上的獐鹿牛羊吗!
“列阵,先护送苏家家小冲出去!”
四百骑兵顿时动作起来,将苏家家小护在中间,宋老生一马当先,直接向着村外冲去。
他也是在纳闷,这个李密不是瓦岗之主吗,用兵怎么这么稚嫩,四五千步兵分散包围骑兵,想什么呢!
前面的宋老生长枪挥刺,后面的百余名士卒守护苏家家小,其余人则是拉弓不止,迎面狙击的几百步兵刚一碰头,就已经被冲散,骑兵群扬长而去。
杨广勒住战马,看了看后方人员,一个不少,这才放下心来,对着百余名士卒令道:“你们先行回去,让大军在外围接应!”
看看宋老生,“我们君臣在这,再会一会李密!”
“末将尊令!”
宋老生并无异议,他也看出来了,这李密简直就是一个草包,天子说要会一会他,估计就是欺负人欺负上瘾了!
外围有大军接应,内部他们又都是骑兵,倒也没什么危险。
其他州治要是消息及时,率兵过来,起码也要一天时间,这一天,足够将李密杀个几十次了。
“陛下,他们追过来了!”
又一斥候打马来报。
杨广顿时乐了,还想着怎么引李密过来呢,他竟然自己上门。
看来是新投窦建德,急于立功,将自己一群队伍当成草寇了,以为追过来就能手到擒来。
“鱼行阵,迎敌!”
大军顿时立在原地,前后三排站好,井然有序,正是骑兵欺负步兵的战法。
大隋立国以来,大小战事无数,这些关中老卒,各个都是百战余生,骑射堪比草原神射,心志胆识更是出类拔萃。
三百人站在原地,目光冷肃,杀机四溢,就有了几千人的气势。
李密率军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