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西仇哂笑道:“行军打仗不就是为了攻城掠地?似先前那般围而不攻,浪费时间又浪费粮草。末将只知道听从军令,其余的一概不想知道也不会好奇,使者觉得呢?”
幕僚使者不搭话。
他岔开话题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少将军本家姓‘公’?这姓氏很少见。”
公西仇却连鄙夷眼神都懒得施舍,就这水平还给彘王当心腹幕僚呢?真是要笑掉人大牙。
他冷冷道:“鄙姓‘公西’。”
不姓“公”!
当然,如果幕僚使者姓“母”的话,他也不介意被调侃姓“公”。公西仇长腿一迈,加大步子,恨不得将幕僚使者甩开。只是,幕僚使者又问:“父家姓‘公西’?这姓氏也少见。”
公西仇道:“我们一族只随母姓。”
幕僚使者好似骤然想起什么。
“这个习俗又是这个姓氏,难道是数百年前隐居不出的‘公西族’?在下偶有耳闻,只是听说这一族不是被——”他话没说完,一柄刀尖反射隐隐紫光的匕首抵着他喉咙,幕僚使者抬眼看着公西仇,冷笑着将匕首刀锋拨开,“少将军对这事儿很介意啊。”
公西仇低声喝道:“你是谁?”
幕僚使者:“在下便是在下,不过是凑巧知道一些秘闻,看情形是戳到少将军痛脚了吗?”
公西仇:“……”
幕僚使者见他不说话,启唇浅笑,露出两排皓齿,满怀恶意地问:“少将军可知破城之后要做什么?”见公西仇还是不说话,他笑着道:“孝城上下,一条活狗都不留!”
公西仇:“……”
“少将军有无觉得这话耳熟?”
公西仇淡淡道:“不觉得。”
幕僚使者问:“少将军觉得此举如何?”
公西仇道:“我等听令行事。”
言外之意就是命令怎么下他就怎么做。
幕僚使者闻言:“哈哈,甚好甚好……”
公西仇:“……”
林风听到公西仇踢开帐幕,嘴里还骂诸如“有病”之类的词,龇牙咧嘴给自己上药的屠荣也看了过去,暗暗嘀咕他受了谁的鸟气。
公西仇道:“大声说话。”
屠荣听话大声:“你受人鸟气了?”
公西仇:“……”
屠荣绝对是他见过脑袋最铁的少年之一,让说大声就大声,什么话都敢说出来。虽然自己也会这么干,但他是假虎,而屠荣是真的虎。他重重一哼,道:“没人!”
屠荣嘀咕:“看着可不像……”
公西仇:“……”
林风和屠荣看着公西仇拿了武器挂腰上,来时匆匆,走也匆匆,再加上帐外一直没消停的脚步声和兵器不时碰撞的动静,他们都嗅到了战争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
林风问道:“要打仗了吗?”
“你还记得你脚下是什么地方?”公西仇嗤笑,点了两名信得过的心腹,让他们护送林风二人离开,林风和屠荣对视一眼,一个都没动,公西仇问,“你俩莫不是赖上我了?”
林风道:“不是,只是不解……”
先前一直没征兆,现在突然这么安排,林风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还是不好的事情。
公西仇道:“要么走,要么留。”
他丢下一柄沾了毒的匕首。
林风不再问了。
两个半大孩子换上公西仇心腹带来的破旧衣裳,洗得干净的脸颊被涂上脏泥巴,揣着一小包裹的盘缠和干粮上路,屠荣要带的东西多点,还有装着亲人的骨灰盒子。
林风也不敢哭,只是回头的时候,远远看到连成一片、似祥云一般的旌旗迎风招展。
她张了张口,似乎猜到了什么。
屠荣道:“师妹,不要看。”
两名心腹此前受过公西仇的恩惠,又仰慕少将军在战场的无敌雄姿,对其爱得死心塌地。收到公西仇亲自委托的护送任务,二人自是激动万分,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
其中一人问:“二位小哥儿可有去处?”
为图方便,林风也被打扮成男童模样。
林风想了想道:“有的。”
她不知道自家郎君此时在哪里,但她知道应该去哪里碰一碰运气,只是——敌我不明,她不能将两人引到村子,怕将战火也带过去。上到半山腰,剩下他们自己走。
想着即将回家,内心安定不少。
那人笑道:“如此便好。”
孝城驻军此时是完全笑不出来。
哨塔上的士兵大老远便探查到上万规模叛军靠近,立马将消息传了下去。城门上的士兵目力没那么远,只隐约看到远处扬起沙尘。抬头看了眼天色:“这还没到时辰吧?”
叛军每天定时往城内抛百姓尸体。
百姓惶恐不安,这两日已经有数百人相继出现同样病症,还有发病比较急,从病症出现到暴毙只用三天。孝城内,百姓人心惶惶,若非郡府出面整顿安抚,情况更严重。
今日又来。
守城士兵还以为又是来抛尸。
但待叛军走近,看到他们全副武装,心知不妙,立刻奏响示警号角。但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