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来袭!箭矢来袭!”
涿鹿县城头上响起一阵阵警告。
在这一声声警告之下,代替县军守卫城墙的唐军将士们,还有那些宁可戴上缁撮也不愿撤下城墙的县卒们,在一干伍长、什长、队长、百将的指挥下,纷纷聚拢到一起,将高举的盾牌与旁边同伴的盾牌贴在一起,抵挡即将来袭的箭雨。
“笃!笃!笃!——”
仿佛暴雨击打门窗的声音响起,幽军弓弩手齐射而出的箭矢,有大半落在他们头顶上。
幸运的是,此刻在城墙上的唐军将士们与县卒们,人人手中都有一面盾牌,除了十几个实在倒霉的家伙,被箭矢从两块盾牌的缝隙中穿过,射中了要害,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伤亡。
不得不说,多亏了唐军的武备齐全,战斗经验丰富,早就料到城外的幽军肯定装备了大量的弓弩,因此提前有预防。否则,即便是唐军,恐怕也要在此刻的箭雨下伤亡惨重。
光挨打不还击,这可不符合唐军的性格,这不。在挡下敌人的箭雨来袭后,这群唐军锐卒便叫嚷了起来:“咱们的弓弩手呢?还击,还击啊。”
在这些人的叫嚷与催促下,城墙上那些手持弓弩的唐军弓弩手,纷纷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
与县军以及城外的幽军不同,唐军的兵种区分并不明显,唐军老卒们大多配有弓弩,他们战斗经验丰富,能够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弓弩这两种远射武器,在唐军中都是精贵的装备,这也是唐军将士们凸显个人身份的一个标准:倘若你看到一名头裹缁撮、带着铁胄的唐军锐士,身穿甲胄,左手持盾、右手持矛,腰间挂着环首刀,后背背着一张弓或者一架弩,那这人肯定就是唐军中的老卒,是可以派到任何地方的精锐老卒。相比较这些老卒,大多数唐军新卒就只有长矛、环首刀和盾牌了。
而此刻,在城外幽军弓弩手的打击下,这些持有弓弩的唐军老卒们立刻做出了反击,上万人的回击,给城下的幽军弓弩手带来的伤亡很可观。却也无法阻止城外幽军弓弩手们再次发动齐射,哪怕他们射出去的箭矢,确确实实射中了幽军弓弩手,令对方出现了伤亡。看书溂
这不,距离前一轮齐射仅仅只有十几息的空档,城外那两万名长沙弓弩手,再次对涿鹿县城头展开齐射。
“箭矢来袭!箭矢来袭!”
当涿鹿县城头上再次响起警报时,一众唐军将士们只能高举木盾来抵挡。
看到这一幕,或者说亲身经历这一幕,涿鹿县捕头段煜眼中闪过几丝急色。
如他所见,城墙上的唐军将士们,被城外射来的箭矢完完全全地压制住了,尽管因为人手一面盾牌的关系,伤亡情况暂时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严峻的是,城墙上的唐军将士们难以做出还击。
段煜心下立刻闪过一个念头:必须组织县军的弓弩手来帮他们一把!
平心而论,他并不在意这些唐军将士们的伤亡,甚至于他还觉得,涿鹿县若没有唐军,多半会变得更好,可如今面对幽军的威胁,纵使他对唐军抱有成见,但仍希望能减少唐军的伤亡。
毕竟,如今唐军将士们也是保卫涿鹿县的一支可靠力量,若唐军将士们被击溃了,单凭他县军这一支孤军,绝对守不住县城。
而就当他准备去向蒙嵩提出建议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嗖嗖的响声,吓得他寒毛直立。
仰头一瞧他才发现,原来方才竟有一拨箭矢从他头顶飞过,朝着城外的幽军射出。
“从城里射来的?”
段煜惊讶地快步奔到城墙的内侧,往下俯视,旋即就看到几名捕头正在指挥一群县军弓弩手,叫他们仰着弓朝城墙外抛射。
暗自点了点头,段煜冲着底下的一名捕头喊道:“王儁!”
“唔?”
王儁抬起头来,看到了在城墙上的段煜,笑着说道:“县尉,您不会被咱们的齐射吓到了吧?对了,快看看方才那轮齐射的准头如何!”
“好!”
段煜点点头,立刻举着盾奔到城墙外侧,观望城外。
大概是因为在城内发动齐射的县军弓弩手由于看不到敌军,无法瞄准,以至于射出去的箭矢,大多数都射空了,其中仅有三分之一的箭矢堪堪接近那两万名幽军弓弩手,钉在地上,惊得一部分幽军弓弩手出现了骚乱。
不过错有错着的是,虽然没有射中那些幽军弓弩手,但却有一部分箭矢,射中了幽军另外一支正朝城墙奔来的攻城步卒。那些幽军步卒显然没有料到,在他们两万名弓弩手友军的打击下,涿鹿县城内居然还能组织有效的齐射,以至于在无防备之下,一时间出现了数百人伤亡。
段煜赶紧将自己所见告知在城内的王儁。
在听罢段煜的讲述后,王儁哈哈大笑,他鼓舞那近千名县卒弓弩手道:“不必担心射空,咱们的任务并非射死多少幽军,而是搅乱城外的幽军弓弩手,叫他们担惊受怕,不能专心对城墙上的唐军发动齐射。因此只要还有体力,就给我射!尽管射!咱们有全城的百姓帮咱们制作箭矢,箭矢有的是!”
“是!”
在王儁的鼓舞下,那近千名县军弓弩手再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