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上万幽军排兵布阵时,蒙嵩等人也在城楼上远远眺望。
别看两边隔得较远,但大致上,蒙嵩等人还是能区分出精锐和新卒的。
无论是兵器装备,还是列阵军容都较为整齐的是幽军精锐,两者都乱七八糟的则是幽军新卒。
而其中,那多达数万的幽军中军,最最让蒙嵩等人在意,倘若是这支军队前来攻城,考虑到守城的县卒几乎没有作战经验,以及守城的唐军人数,纵使是蒙嵩也暗地里捏把冷汗。
可没想到,那多达数万的幽军中军毫无异动,反而是从旁五万人的幽军新卒中,凑了一支人数在万人左右的队伍。
待等这支万人的幽军队伍秩序凌乱地朝城墙这边靠近,蒙嵩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这支“军队”的装备太寒酸了,军中的“士卒”从头到脚都没有任何防具,唯有身上穿的脏兮兮的戎服,手里提着一把武器,有刀、有剑、有长矛,甚至还有用竹子做成的长枪。这种军队能有多少战斗力?
站在一旁的韩延看着城外的幽军,冷笑道:“派一群新卒来送死?这位幽国太尉也太小看我唐军了吧?”
“……”
蒙嵩静静地观察城外按兵不动的数万幽军中军,又看了看那些由幽州新卒组成的攻城前锋,微笑着说道:“这是好事啊。幽军新卒皆是征召的贵族府中的奴仆,无论是斗志还是实力都非常弱,正好拿来给守城的将士们练练手。韩延,你带着第一师第一旅的将士们给县卒把把关,从旁侧应一下,咱们不求杀敌,先让县卒熟悉一下。”
“喏!”
韩延点了点头,应诺道。
由于幽军攻城在即,涿鹿县尉带着县卒们来到城门楼两边的城墙上。城外幽军今日似乎只攻东城墙,这意味着蒙嵩可以将县卒们通通安排在东城墙。
而唐军这边,韩延吩咐第八军第一师第一旅旅帅张腾,带着第一旅的士卒帮衬,但暂时留在城门楼附近,除非战况不利,否则并不打算轻易动。毕竟从某种意义来说,守城属于县卒的职责,而且这些县卒一段时间之前,这些县卒还是吃着幽国的皇粮。怎么,也要让这些县卒沾沾幽军的血,才能让蒙嵩放心。
蒙嵩坐在城门楼内,房门打开,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城外的情况。此时那一万幽军新卒正扛着几十架飞梯徐徐向城墙而来。
见此情景,涿鹿县尉徐徐走在城墙上,鼓舞守城的县卒道:“弟兄们,城外的幽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幽军已经说了,城破之后,鸡犬不留。我们作为涿鹿的县军,涿鹿的城墙,理当由我等坚守。切记!我等的身后,有我涿鹿县的数万百姓,其中有你们的老父老母,姐妹兄弟,妻子儿女。一旦被幽军攻破城池,他们必将惨遭幽军的屠戮、凌辱!为了至亲,为了相邻,坚守城池,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话音刚落,在一旁看着的张腾插嘴道:“应该是人在城在,人亡城亦在!还有我唐军呢!”
涿鹿县尉没有在意张腾的打断,反而点头说道:“不错,人亡城亦在!无论如何,幽军都无法攻陷涿鹿!诸君,奋战!”
“喔!喔!”
城头上的几千县卒振臂欢呼,哪怕其中此前毫无作战经验的县军新卒,也在涿鹿县尉的鼓舞下斗志爆棚,牢记“死守城墙”的信念。
毕竟就像涿鹿县尉所说的,他们身后,有他们的亲人。
蒙嵩看着鼓舞士气的涿鹿县尉,对一旁的李先询问道:“这个涿鹿县尉不错,有他的详细资料吗?”
李先点点头,说道:“这涿鹿县尉,名字叫段煜,家里并不是涿鹿的,而是辽东襄平的。这些年辽东那些异族屡屡犯边,这段煜一家搬迁到了右北平郡土垠县。后来他参加幽军,又回到了辽东郡,没几年,就负伤了,没好彻底,从幽军退了出来。来到涿鹿县当县尉,十年没动过地方。”
蒙嵩点点头,说道:“是个苗子,此战之后,如果他还活着,就把他吸纳进第八军,三十岁了,算是个老兵了,先当个百将吧。”
李先笑着说道:“让他当个百将,军帅,您还真看好他啊。”
与此同时,城外的慕容陲,也对一万奴卒下达了命令:“进攻!”
不同于守城县卒以及唐军那高昂的士气,这一万奴卒士气低落,耷拉着脑袋肩扛飞梯,一脸惶恐地在命令下朝涿鹿县的城墙冲去。
见此情景,段煜和他手下的捕头们不约而同地将手中兵器指向城外。
“放箭!”
“嗖!嗖!嗖!”
随着段煜和县衙的捕头们高声下令,约上千名县卒弓弩手齐刷刷地朝着城外射箭。
一时间,涿鹿县城头上激射出无数箭矢。
仅仅几个眨眼的工夫,这些箭矢便落在了城外的幽军奴卒身上,射得那些奴卒抱头鼠窜,甚至有人为了躲避箭矢,竟然将扛在肩上的飞梯都给丢了。
而事实上,那些箭矢给城外奴卒造成的伤亡很有限,毕竟城头上的县军弓弩手才千余人,并且这些人只经过短暂的训练,至少以段煜的标准来看,县军弓弩手还应当继续加强训练。
不过幸运的是,虽然县军目前还很弱,但此刻攻城的幽军奴卒更弱。
在区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