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国军队晃晃悠悠地一路西行,终于进入了代郡境内。不同于在幽国境内打仗,幽国因为资金问题,根本就没在道路等基础设施上有投入,所以幽国的道路非常差,阴天下雨、暴风落雪,道路几乎断绝。
但是代郡境内的道路却非常好,笔直的驰道全部用土夯实,在平坦之处,道宽五十步,驰道两旁用金属锥夯筑厚实,隔三丈栽一棵树。这次不同于去辽西辽东同倭军打仗,路很好走,平坦的驰道为大军行进提供了良好的道路条件,段猗卢预计只用十多天他们就可以到达代县,这可比在辽西和辽东打仗好走太多。
而到了代郡已经可以看到很多战争的痕迹了,大道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修着高高的哨塔,只不过上面此时已经没有人值守了。以前有人值守的时候,如果獯鬻人人南下能远远地就看见他们的踪迹,通知乡亲百姓快点逃走。
路边时不时还能遇到双眼猩红的野狗,好奇地看着他们这些行走的幽军士卒,然后转身逃进了草丛中。
晚上段猗卢在村子里留宿,还看到村口有些被烧焦的残垣断壁,那是去年獯鬻人南下时留下的。
代郡地处边陲,常年遭受獯鬻人的进攻,去年獯鬻人就南下了两三次,还和唐军发生了一场大战,最终獯鬻人无奈退走。
到了五月末,幽国大军距离代县不远了。
前方的斥候来给燕务桓报信,说唐军以一个师的兵力留守代县,另外两个师分别在城池两边扎下了军营,唐国代王王镗亲自在代县坐镇。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燕务桓立即做出反应。他问身边的段猗卢:“我们现在哪。”
段猗卢贴着亲兵拿出的地图看了一会儿道:“已经过来当城,应该在代县北面,距离代县还有八十里左右。”
燕务桓看了一下天色,又问身边斥候:“前方最近的村镇是哪?”
“回禀太子殿下,前面五六里的大道边上有一个叫南洼的村子。”斥候立即答应。
燕务桓招手,让传令兵过来,然后吩咐道:“两个命令,其一让各军停止前进,就地休息,让各军副将以上将领都到前面的南洼村等我。
其二,立即快马加鞭南下,找寻一些熟悉南面情况的向导过来,至少十个,来去要快,明天这个时候回不来本太子扒了你们的皮。”
“诺!”传令兵答应,随后立即出发开始去传达命令。
燕务桓就近对段猗卢道:“让中军也停下,就地休息,你跟我去南洼村。”
“喏!”段猗卢答应一声,立即去吩咐众人停下,随后骑马与史从云一起往南面的南洼村赶去。
到了之后,亲兵已经先走一步,占据了村里一处宽敞院子,准备好清水等候他们到达。
燕务桓进去之后端起水喝了两瓢又把葫芦瓢递给后面的段猗卢等人,让他们依次打水喝,这几天已经进入了夏季,烈日当头,温度炽热。
燕务桓坐在院子的屋檐下乘凉想事。各部的将领陆陆续续到来,每人一到都要去打水喝,院子里瓦缸的清水很快被喝得见底。
燕务桓则一言不发,还在神游天外,想着事情,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去打扰他,而是待在外面的院子里晒太阳,好在院子一角有棵枣树,众人都挤在树荫下乘凉。
不过那地方也不大,段猗卢往那一站就少有人靠过去了。一名副将看到这么多人坐着不是办法,就寻来凳子给诸将做。
不过那样的小凳子哪里经得住他们这些人高马大还披了一身甲胄的军中壮汉的重量,段猗卢往下一坐,直接“咔嚓”一声把小凳子坐折了。
众人纷纷看向他,段猗卢面不改色地站起来,依旧是那位风度翩翩的军中儒将。
这下正好惊动了燕务桓,把他从思考中带了回来,见众人在院子里晒太阳,不解地道:“来这里乘凉啊,在外面站着干吗。”
众人互相对视,连忙走到屋檐下面凉快的地方。
燕务桓看了一圈,问道:“人都到齐没有。”
段猗卢回道:“封裕还没来,他的前锋离这最远,在二十多里外了,还要一会儿。”
燕务桓听了点点头,站起来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那好,我直接说吧,先不等他了。”说着燕务桓坐下,众人已经下意识地围坐在他四周了。
他一开口,刚刚还窃窃私语的诸将都安静下来,这小小的院子里塞了几十个高级将领确实有些拥挤了。qqxsnew
燕务桓解释道:“我之所以停下是因为快到代县了,再往南八十里就能到代县,代县驻扎着防备我们的唐军。”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很多消息他早就通过斥候仔细研究过,而且幽国的奸细早就已经深入代郡。
其实这并不难,因为代郡虽然归唐国统治,可毕竟才几年时间。幽国据有代郡可是数百年,在这里生活着大量的幽国遗民,他们之中有些愿意帮助幽国,认为幽国才是自己的母国。
而且这些人收买起来也更加容易,因为没有道德上的负担,可以心里对自己说我收钱又不是出卖唐国,而是要帮助幽国,是两全其美的事。这种情况下其实要得到代郡的情报其实容易很多。
燕务桓接着说道:“唐国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