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子孙王镡,敬拜三皇五帝、周室列祖列宗、频阳王氏先祖!”
王镡稳稳心神,缓慢开口道,“蒙先祖垂青,不肖子孙镡,为大唐之王。”
“不肖子孙镡自知浅薄,不敢专权。效仿古训,广开言路,凡事三思后行。”
人在格外激动的情况下,在突然获得巨大惊喜的情况下,头脑之中是一片混沌的。
王镡一边压抑着澎湃的心潮,一边压抑着泛起的疑问,脑中还在回想着礼官为他起草的祭文。
背了几句祭文之后,王镡泛起波澜的内心忽然在瞬间,变得无比沉静下来。
那些早就准备好的话,他没有继续念。而是抬头,带着几分骄傲,看着眼前的祖先牌位。
“我常闻,古人求太平盛世,乃国泰民安,政治清明。”
“然,我以为不尽然。国泰民安之世多,苍生孰真安否?”
“大唐乃天下之国,普天之下皆是大唐子民。我之所求,乃天下大同!”仟千仦哾
“老有所养,少有所依,无饥荒之忧,无疾病之愁,乃谓之大同也!”
“是以,我将励精图治,开拓进取。必将大唐,远超先贤,此方不负天,将天下交予频阳王氏。一代更比一代强,方使得,华夏香火永旺!”
说完,王镡叩首。
一旁的礼官、史官见王镡的祭文别出心裁,有冲天之志,却少了几分对先人的敬畏之心。顿时不知所措,惶恐地看向王谿。
而王谿,在听完自己儿子简短的祭文之后。苍老的脸上,泛起几分激动得潮红,眼神矍铄,暗含赞赏。
“好,把这些先祖都比下去。把这些帝王都比下去,这才是我儿子!”王谿心中暗道,“我老了,有心无力。你年轻,终要奋力一搏!”
想到此处,王谿转身,缓缓走到供奉频阳王氏先祖的一侧。看着牌位上的那些名字,王谿神色复杂。
他亲手上香,格外虔诚崇敬又极其真心地双手合十,从未有过的郑重叩拜。
“父祖在上,一晃,奚谷也老了!”这时,王谿的低沉之声,继续响起,“一晃,就到了知天命之年,咱们王家人鲜有长寿的。咱能活到这个岁数,都是祖先的阴德保佑。
虽说我如今是唐国太王,天天让人喊千岁,可我知道世上哪有千岁万岁之人。你们的奚谷,如今也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了!老了,就要看儿孙的了。这份家当,该交给我王家的子孙了!”
说着,王谿转头看向王镡,说道:“仲铭,知道为父今天为什么要在太庙进行大朝吗?”
王镡叩首,带着几分哽咽:“儿子已知道了!”
“别跪为父!”王谿指着王家先人的牌位,语气骤然加重,“跪祖宗!”
王镡转身,对着王家先祖,郑重地跪下。
王谿大声道:“为父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许胡乱说话!”
王镡只能暂且按捺内心,无比虔诚地跪着。
王谿缓慢的,抽出腰间的战刀,然后刀鞘在手,刀交给了旁人。
啪!
猛地一抽!
剧烈的疼痛让王镡身体晃动,他只能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
王谿大声质问:“说!我王氏家业你能不能守住!”
王镡大声回答:“能!”
“为父没听见!”
啪!——
王谿又是一下抽出。
冷汗,顺着王镡的鬓角就落了下来。
“儿子能守住!”
“祖宗们没听见!”
“儿子能,能守住大唐的家业!”
“记着,这是你在为父,在我王家的祖宗面前,亲口说的话!”
王谿的刀鞘,又一次抽在了王镡的脊背上,他继续说道:
“一,不准骄奢淫逸!”
“二,不准倦政怠政!”
“三,不准亲近小人!”
“四,你给咱记住第四条!”
王谿又是大声喝道:“不管到啥时候,都不能忘本!
咱王家从先祖姬弃数,就是农民,你就是农民的子孙!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记着我们王家的出身!你要做的,比先朝那些出身显贵的皇帝,更好!记住没有!”
王镡重重地点头,回答道:“儿子记住了!”
“刀!”王谿大喝一声。
随后,环首刀归鞘,被王谿轻轻地放在王镡的手中。
“拿着!”王谿继续道,“江山社稷给你了,为父的刀把子也给你了!往后这个家你做主,谁不服,就剁碎了他!”
王镡双手捧刀,眼含热泪,哽咽道:“父王,儿臣知道了!”
“好!好!好!”王谿亲自帮王镡擦去额上的冷汗,抚平后背的袍服,说道:“打在你身,疼在我心里。但不打,你记不住为父的话!”
“父王!”王镡哽咽道,“您怎么忽然……”
“老了!”王谿拍拍他的脸,笑道,“还有这一身伤,你出征这几个月,我这个太王当政,完全吃不消,到了享福的岁数,就要退下来歇着了!”
说着,王谿又是一笑,说道:“我的孙儿也快出生了,我还想着长命百岁,看着孙儿长大呢。而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