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鄗城内
秦盱这段时间的体重明显增加了,他整日都是待在自己的寝宫里,吃喝玩乐不停,政务交给了杞才,军务交给了景曜。而两者仅仅是协办事务,最终的决定权并不在他们手中。如果遇到了大事,就需要上报到秦盱这里。
可是接受事务的杞才和景曜两人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两人如果想要见到秦盱,就不得不通过黄门令李迩。
历史告诉我们,一旦皇宫内朝被掌握在宦官手中,那么好事就会变成坏事,坏事变成烂事。
这一日,秦盱躺在龙榻上,一位容貌秀丽的妃子正将冰镇好的一杯葡萄酒奉上,秦盱也不伸手去接,而是低下头去,伸出舌头,舔了一番自己爱妃如嫩葱一般白皙的手指,然后将杯中的红色酒液一饮而尽。
侍立在一旁的李迩面带笑意,此时殿内数十名美艳的舞女正在中间的空地上扭动着曼妙的身体,伴随着悦耳的宫殿两侧的编钟丝竹声,跳着香艳的舞蹈。
眼前的一切让秦盱心情愉悦,使他短暂地忘记了此时此刻让他头痛不已的国事。就在秦盱享受美人美食的时候,外边传来了轻微的喧闹声。
一个小黄门的声音传来:“上柱国!上柱国!陛下,陛下在休息……”
秦盱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没一会儿,景曜的声音从外边传来道:“臣景曜求见陛下!”
秦盱一脸的怒意,从龙榻上坐了起来,对着殿内的宫女乐师们挥了挥手道:“都先下去。”
秦盱又看着自己的爱妃,拍了拍她的手,他视其如宝,不愿她给不相干的人占便宜,示意她先下去,说道:“爱妃,你先下去。”
“进来吧!”
秦盱不耐烦的语气毫不掩饰。
景曜身材高壮,挺着一个将军肚,大步走进大殿,躬身行礼拜见道:“臣见过陛下。”
秦盱询问道:“爱卿来见朕是有什么事?不是说好了,政务之事问杞才,军务之事你自决吗?”
听着秦盱的话,景曜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说道:“陛下,虽然韦仲辉将军带兵将并州军阻挡在了渭水岸边,但是如今并州军已经兵分三路进攻我酆鄗了,其中一路五万大军已经攻下了槐里、鄠县,正在进攻细柳大营,一旦细柳大营失守,那么并州军就兵临酆鄗城下了。”
听到景曜的汇报,秦盱彻夜饮酒的醉意一下子就醒了,他打了一个激灵,茫然道:“细柳大营?怎么可能?之前不是说并州军从渭城南下吗?怎么就到细柳大营了?”
棘门大营地处酆鄗城北面,在渭水南边五里的位置,距离酆鄗城不过二十里,素有酆鄗城的“北大门”之称。过了棘门大营,中间就再无遮挡,并州军可以直捣酆鄗城。
郎泽卿就在渭城驻兵,南下棘门是最方便的路。秦盱听李迩汇报过,韦仲辉在棘门大营安排了重兵,完全可以抵御并州军,便不再过问了。
而细柳大营却位于酆鄗西南,北连槐里,西接鄠县,与棘门大营不是一条道。
秦盱怒不可遏道:“郎泽卿既然能够在并州军独当一面,就说明他很有能力,虽然比不上王镡,但其能力至少不逊于景兴,而且并州军将帅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
。带兵灵活,用兵多变。他知我军在棘门大营驻扎大军,又岂会迎难而上?他故作佯攻棘门大营,实际上却派遣伍星汉带着兵马轻装奇袭槐里,避开了我军斥候的探查,攻占鄠县,大军直取细柳大营,使得韦仲辉将军的布置完全做无用之功。”
秦盱听到并州军已经快要兵临城下了,压抑着心中惶恐,急声询问道:“上柱国,那可如何是好?”
景曜毫不犹豫地道:“陛下能救我大雍者唯有翼王了,臣恳请陛下启用翼王,驱逐并州军,巩固江山。”
秦盱原本惊恐的表情,听到景曜此言,却瞬间变得青紫,勃然大怒道:“朕岂能用不忠之臣?”
景曜口中的翼王就是秦锻,秦盱的叔祖。
秦锻是先帝秦恒最小的叔叔,论军事能力,他是一流将帅,论资历,他从少年时就在军中摸爬滚打,虽然一直都是镇东将军的名头,但他在军中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
酆鄗之乱中,东字头的卫军基本上都投靠了秦盱,唯有秦锻的镇东军除外,秦盱是好说歹说,连发誓带诅咒的,才让秦锻将镇东军交给了他,可是秦锻却拒绝为秦盱效力,只是要了一个翼王的名头,将所有的实职都辞了,安居于自己的王府中,摆明了不给秦盱面子。
秦盱对这个叔祖是一点招都没有,论亲缘,他无法对其动手,那样会背上不孝之名。可秦锻的确是关中朝廷的的定海神针,大雍宗亲第一名将,为人勇武,为大雍立下汗马功劳,破豫国,败冀国,吊打荆国,战无不胜,所向无前,为大雍开疆扩土千里。
如此功勋赫赫的名将,就因为不愿意卷入朝堂争斗,献出兵权,不愿给秦盱效力,成为秦盱口中的不忠之臣。
秦盱说道这里,看着景曜说道:“上柱国,朕已经了解了实情,在不启用翼王的情况,爱卿觉得该如何应对?”
景曜轻抚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沉吟片刻,建言道:“启禀陛下,如今之计,唯有动用酆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