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离开大地,整个世界重新又迎来了光明。
垣县城外一片狼藉,炊烟在并州军的各处营寨慢慢升起。
并州军的营地中充满了大胜的喜悦,正在就食的并州军军士大声谈论着夜间的大胜,雍军的狼狈逃窜,丢盔弃甲。
辰时整
并州军的营寨中沸反盈天,战鼓声响起
垣县的城楼上,明璁一夜未睡,他披挂着景兴的盔甲站在城楼站了一夜。
城墙上还屹立着景兴的黑红色大纛,景兴离开垣县城的消息只有军中少数的将校知晓。
“咚!咚!咚!”
隆隆的战鼓声回荡在旷野之上,城外的并州军已经开始集结了。
明璁望着城楼下浩浩荡荡的并州大军,昨夜南面那大片的火光被明璁尽收眼底,明璁心中清楚景兴多半是遭遇了不测。
明璁不敢想象,若是垣县城内的守军得知景兴已经不在垣县城之中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现在城中的雍军知道昨晚的夜袭已经失败,正处在士气低落的时候,而且他们并不见多少人回营,也是起了疑心。
并州大军浩浩荡荡,辰时四刻,并州大军的军阵已经在垣县城的南面,还有西面展开。
王镡早在决定西行和景兴河东雍军决战之时,就快马传信至井陉。
让井陉关的守军去打造攻城器
。械,如今各式攻城器械一应俱全,都是出征之日从井陉关带来的。就是考虑到如果雍军死守垣县城的状况。
“呜————”
并州军的号角声远远传来,一支遍打黑红色旗帜的并州骑兵从并州军的大阵中飞驰而出。
城墙上守卫的雍军都诧异的望向那支奇怪的并州军骑兵,明璁也循声望去。只是那支骑兵离得的越近,明璁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一分。
那并州军骑兵持着的旗帜,全都是雍军丢下的旗帜,有队率旗,有都尉旗……甚至还有韩普、祁茂等人的旌旗。
骑阵中最为夺目,就是一面黑红色的将旗,那正是蒙肃的将旗。
垣县城墙上人声逐渐嘈杂了起来,守卫的雍军尽皆惊恐的望着城下。
那可是蒙肃!那可是关中猛虎!
战无不胜,勇冠三军,大雍变乱中斩将夺旗不胜其数的蒙肃。
就在他们议论的时候,一名并州军的骑士突然越出骑阵,明璁定睛一看,双手不由的握紧了栏杆。
那并州军骑士马后用绳索拖拽着一个人,那人穿着的正是景兴的盔甲!
“景兴首级在此!尔等何不早降,免受刀兵之苦!”
城墙上的雍军也认出了景兴的盔甲。
一名雍军的什长浑身颤抖犹如筛糠一般,他看着城墙下那被并州军骑士战马拖拽的人,几乎连话也说不全了:“那不是将军吗……”
另一名雍军脸上有些惊恐,但看着城楼上那穿着景兴盔甲的人,眼中也露出了疑惑之色:“将军不是在城楼上吗?而且大纛都在……”
“瞎了你们的狗眼,将军就在城楼之上,城墙下的盔甲不过是叛军施的障眼法,不要被他们骗了!”
一名雍军军候跨刀疾步走来,大声的呵斥道,止住了此处的喧嚣,但其余各地嘈杂的人声却越来越大。
明璁此时也不敢下去检阅军队,不比晚上巡营,白日脸庞看的请清楚楚。
垣县城这些军士,多有认识景兴面容的,明璁只要一下城楼,众人看见他的面目必然露出马脚,到时候就知道景兴身死了。
只怕垣县城内的雍军不等并州军来攻,只消片刻的功夫便会土崩瓦解。
“下令床弩还击!传令下去,此乃并州军的估计,各部将士不可被其迷惑”
明璁当即立断,大声发号施令。
背插着令旗的传令兵将明璁的将令传下,城墙上几架仅有的床弩被雍军的力士拉开了弩弦。
垣县城城外,景兴的大纛旗也被王镡看到了眼里,还有城楼上那披挂着景兴盔甲的人影。
乌逻一脸疑惑的看着城楼上的景兴,不由疑惑的问道。“景兴不是昨日被主公斩杀了吗,那这城楼上?”
皇甫坚跟在王镡的身旁,看着垣县的城墙向乌逻解释道:“那定然是城中的某人穿着景兴的盔甲,伪装成景兴尚在军中的假象。若非主公慧眼识破了景兴撤退的计划,只怕是我们真会以为,这城楼之上的人就是景兴本人。”
“替身么?倒是有点意思……”王镡牵引着赤云在军阵之前,他现在确实有点怀疑夜间自己所斩杀的是不是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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