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皇帝秦恒二十一年晚秋,广牧城内的寻常百姓都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
秋收刚过,就有一辆辆马车,一队队骑兵、步卒涌进了广牧城。
其声势之浩大为广牧城多年来罕见,车马步军旗号中,更是有西部都尉府这样强悍的存在。
今日,坐落在广牧城东北区块中的那座郡守府更是戒备森严,门口处已经被征北将军的亲兵已经封锁,府门前的整条街道更是站满了征北军的士卒。
郡守府正堂中,已经人满为患。
一座巨大的地图沙盘摆放在正堂的中央,上面极其详尽的模拟出了整个并州的地形。
并州,中原九州之一,境内有临沃郡、云中郡、雁门郡、汾川郡、上党郡、蔺河郡、河东郡等七个郡。
其境内多山川河流,矿产和林木等资源丰富,河东郡更有“潞盐”闻名中原。
如今大雍占据着并州的临沃郡、云中郡和河东郡,而其他四郡,尤其是重要的雁门郡、汾川郡和上党郡,都掌握在冀国的手里。
有读者会问道:并州七郡,六个郡都是重要的,那蔺河郡就不重要了吗?蔺河郡横跨大河两岸,其境内的可耕种土地面积在并州诸郡中能够排到前三,但这里对于冀国来说易攻难守,对于雍国来说则易守难攻。
对于雍国来说,想要夺取蔺河郡,简直不要太简单。但是只要过了河水灌溉区域,向东就是谷积山,山路难行,唯有几处阙口能够供大军行进,而冀国在这里建造了多个要塞,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蔺氏塞和离石塞,将通往汾川郡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沙盘右侧坐着朔方郡、各都尉府和征北将军府的一众文人:朔方郡丞王宪知、中部都尉府长史卫平舆、征北将军府长史鄢澄、临沃郡守李仁民、新任云中郡守董天义。
沙盘左侧的人数则比右侧要多的多,清一色披甲武将。
西部都尉王镡、军侯李肃杰;中部都尉张耕黍、军侯张耘菽;东部都尉林崇、军侯林宗燧;征北军第一师宣武将军何倫、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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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显武将军樗里眃、第三师信武将军段嗣秐、第四师武德中郎将樊垅、第五师武节中郎将丰钰以及征北军中其他将校等一干将领。
正堂主位上,一道人影扶头而坐,自然是朔方郡守张松奇。征北将军秦恪则站在沙盘前面,手中摩挲这木杆,目光紧紧地盯着并州地域全图。
广牧城聚兵已经多日,众人在这些日子里其实已经制定了攻取雁门郡的方案,并且在沙盘上推演了多次,可以说万事俱备。
可就在这时,朔方郡这边收到了朝廷的军情通报,平北军、镇北军和安北军的准备并不充分,圣上的的意思是征北军暂缓出兵。当然了,具体的情况还是要征北将军自己决定,有任何情况都要通报朝廷。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脸色阴沉,都准备到这个份上了,你让我暂缓出出兵?
尤其是信武将军段嗣秐和武节中郎将丰钰两位将军,他们俩对军功的渴望已经到了极点。
众人静悄悄的看着站在沙盘前面的那道人影。
秦恪目光盯着雁门郡,口中连续不断地发问道:“草原獯鬻的动向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异常?”
站在一侧的宣武将军何倫躬身答道:“皇城司送来情报,说东西獯鬻近期有大动作,都在往中间的边境增兵,各自都有出兵对方的意图,但却迟迟未动。”
“粮草物资准备的怎么样了?”
朔方郡丞王宪知起身作为文官代表,沉声说道:“在朔方、临沃和云中三城内已备好二十万大军三月所需之粮草,三郡境内也已调拨军粮运往云中城!充足的箭矢、长矛、环首刀也已经秘密囤积在云中城内!”
“各地守城军卒招募的怎么样了?”
征北将军府长史鄢澄抬起手,行礼说道:“三郡各城守城军卒已有八万之众,军中抽调的精锐军官已经训练多时,已经初步具备了战斗力。”
秦恪一连串的问题,众人皆一一作答,整个征北军的大事算是了解了个透彻。
征北军数月来所做的准备,都只有一个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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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征雁门郡。
正堂内陷入了寂静,秦恪沉默不语,双眼微闭,双手仍然摩挲这木杆。所有人都知道,征北将军在考虑要不要出兵。
打还是不打?
蓦的,秦恪摩挲木杆的手停了动作,众人皆抬头看向他和斜坐在主位上的张松奇。
秦恪沉默良久,挺直了腰背,看着上首的张松奇,微微点头,然后回头看着众人,说道:“粮草不够,军饷不够,就不打仗了吗?其他的军队,我不管,也管不着。我意已决!他们不打,我们打!征北军立刻出兵雁门郡!何人有异议?!”
张松奇坦然一笑道:“三郡官吏将尽力相助征北军!”
王镡朗声喝道:“边兵唯将军马首是瞻。”
秦恪一脸严肃,负手而立,大声喝道:“命令!”
正堂内众人皆起身而立,静待征北将军军令。
“以三部都尉府郡兵为一支军队,以王镡为主将,张耕黍、林崇等为副将,随军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