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塞从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位看着年龄很大的老者,他声音底气不足,但还能让人听清:“敢问尊架从何而来,到这土城子有何贵干啊。”
王镡看这老者,并没有事先透漏自己的身份,他对着老者躬身行礼,老者侧过身子不敢接受。他虽然一直生活在这土城子,但是活得时间够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见识的。这一行人鲜衣怒马,人人腰悬佩刀,马鞍上的绑着的布包内露出了甲胄的一角,还有装着弓箭的胡禄以及方盾,这些贵人他是不敢惹的,也惹不起。
“我们是去往雞?塞巡视的斥候,敢问老丈,你们这些人就是窳浑城仅剩的居民吗?”王镡口中“窳浑城”三个字让老者愣住了,多少年了,他都已经快忘记了这座土城子叫窳浑城。
“敢问小将军,你们为什么要去雞?塞塞啊,老朽听说那里已经废弃了啊。”老者疑惑地问道。
王镡直接告诉他:“征北将军有感朔方郡西部形同虚设,就决定重新建立雞?塞、髙闕塞,堵住朔方郡西部的缺口,同时准备重新建立頨渾城。”
老者听了王镡的话,明显激动了起来:“小将军说的可是真的?征北将军好人啊,终于想起来我们了啊。”老者明显有些激动过头了,竟然带头给王镡这一行人跪下了。
王镡赶忙将老者扶了起来:“使不得,使不得,老丈,能找个地方详细聊聊吗?”
老者恍然,赶紧自责道:“哎,你看看,我这老糊涂了,小将军快请,自从窳浑城被废弃之后,老朽已经几十年未见外客了,快随我来。”
王镡跟随老者来到了窳浑城中部略偏东的一处占地十五亩的高台,台上有大小不一的十数个土屋。王镡跟着老者来到了高台上最大的一处土屋,他看的出来,这位老者算是这座城中的县令了。
走进土屋,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屋子中除了居中的桌案,就没什么了,在墙角处有一铺稻草,这就是床了。老者不好意思地说道:“让小将军见笑了,条件粗陋,您多担待。”
“老丈客气了,野外征战,能有处避雨的地方都难,这里已经很好了,老丈坐下吧,我们聊聊。”王镡对铁塔示意了一下,一什亲卫自然地将土屋围住了。
“老丈在此居住多少年了?”王镡将黑黢黢的陶碗端起来,也不看里面的水面浮起的尘埃,直接就将水喝掉了。
老者看到王镡的动作,心中一暖,就将自己的底细都说了出来:“回小将军的话,老朽在此居住已经四十余年了,自从当年跟着父兄来到这里服徭役,就留在了了这里。这里的百姓大多数都是当年服徭役的那群人的后代,老朽侥幸活的长,就勉强管着这些百姓,当个三老,解决下纠纷什么的。”
王镡看着老者,算算年纪,差不多六十来岁,皮肤粗糙黑黄,心思几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转之下,说:“小子被征北将军任命为西部都尉,老丈贵姓?”
老者闻知面前的小将居然是西部都尉,面色大惊,赶紧起身躬身行礼说:“老朽眼拙,不知都尉大人到此,恕罪恕罪。”
王镡赶忙扶起老者,老者接着说道:“老朽姓李,单名一个芢字,四十多年前,老朽跟着父兄来到了朔方郡,就是在雞?塞筑城,当时的雞?塞破败的不成样子,我们用了两年才修好。可惜啊,世事无常,朝廷连窳浑城都废弃了,雞?塞和髙闕塞也被废弃了。”
王镡看着老者问道:“老丈,你们现在以什么过活呢?我看城里的人生活都很凄惨的样子。”
李芢听了王镡的话,立刻开始倒苦水了:“哎,都尉大人来这里应该已经看到了,这里的土地很贫瘠,北面本来是屠申泽,如果水利修好了,是能够灌溉田地的,可是这屠申泽这三十年来越来越小了。当年大泽边缘直接就能从城墙墙头看到,如今已经是看不到了,这地方十年九旱,农田不长粮食,根本养不活人。”
王镡知道,屠申泽之所以变小,就是因为人为的乱砍滥伐,没有高大的树木进行固土,土壤沙漠化,田地就越来越不能种了。
王镡看着李芢苍老的面容,心中思虑万分,然后对他说:“窳浑城这个名字不好,又是懒惰又是浑浑噩噩的,以后就叫頨渾城,既聪明又浑厚。老丈如果不嫌官小,小子想拜您为頨渾县令,这一城百姓都还归您管理。”
李芢听了王镡的话,脸上露出急切之色:“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这县令重任,老朽实难担当啊。”
王镡挡住了李芢推辞的话:“小子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什么都不了解,我只能指望您来帮忙,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丈您就别推辞了。”
李芢推辞不过,只得接下这个任命,王镡之所以敢自己任命一个县令,是有原因的:首先,頨渾城在大雍的全国舆图中已经不存在了,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地处河套平原上的小城;其次,虽然秦恪知道王镡的三项工程,但是窳浑城的重建,在他看来是极为耗费钱粮和无用的,所以他将重振临河、沃野、临戎三城替换了窳浑城这个工程,组成了新的三项工程;最后,王镡心中有数,就冲沙漠下面的暗河,他也不会放弃这块地方,真的经营好了,这里就会成为河套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