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腼腆地又递给他一件东西,道:“永哥,这是我昨天用旧棉花做的护膝,你穿上它再进山吧。呃……我不大擅长针线活,做的样子有点丑,你别嫌弃,暖和比啥都强。”
他接过打开一看,果然针脚歪七扭八的,但是棉花却是絮得厚厚的。光是拿在手上就能感觉到很暖和,毫不介意地说道:“哎,我这就穿上,辛苦你了。”
见他爽快地接受了,她心里也很高兴,能够帮到他一些也让她如释重负的感觉,也算不枉她昨夜熬夜用尽的蜡烛和满手的针眼,她将双手背到身后摇头道:“不辛苦。”
两人说着话,没有看到茹茹她爹已经来到院外半晌了,见他迟迟不出门便冲里面喊道:“大郎,准备妥当了没,咱们该进山了。”说完也不进来,在外面等着。
他忙应了一声,“哎,马上就来!”说完拿起东西便往出走,她起身送他到院门口,他看着她满眼不舍,便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家里还要你多照顾些。”
她忙答应道:“我一定会照顾好家里的,你要早点回来。”
“走了,外面冷你快回去吧。”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跟着茹茹她爹走了。
她站在院外一直目送着,直到两人的身影看不见才转身进院子。
他走的当天夜里便下起了大雪,接连几天都没有停下,漫天的鹅毛大雪很快将一切都淹没了。
她记着他的嘱咐一直闭门不出,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心里却越发不安起来,不知道他在山上怎么吃饭怎么休息,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万一有凶猛的野兽出没怎么办?
尽管内心焦急不安,但是面对念姐儿和洪婆子不敢表露分毫,她只能一个人悄悄站在院外向山边和村里的方向不断张望,看见村里好些去山里打猎的村民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回来,只有他一直没有回来。到了第六日晌午,她发现连与他一同进山的茹茹她爹都已经回来了,她再也坐不住,顾不上他叮嘱她不出门的话,留下念姐儿照顾洪婆子,决定进村找茹茹她爹询问情况。
连日来下的大雪把通往村子里的路都封住了,她一个人费力地往前走,每迈出一步双腿都深深陷在雪里,只能一步一步地挪动着。等她累得走不到回头一看,发现才刚走了一半的路程,顾不上歇息又继续往村里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走到村里了,村里的雪因为家家户户及时清扫没有村外那么难走,等她气喘吁吁地走过横穿南街的街口时,忽然看见一个身影在学堂外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什么情况,难道是小偷?大白天就要行窃了吗?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整条大街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在,没办法装作看不到了。
只能硬着头皮,喊了声:“喂,你,干什么的!”
突然的出声吓了那人一跳,下意识转身看过来,随即立马低下头,将脸隐藏在斗篷的帽子之下慌慌张张地往西边逃跑了。
虽然那人动作很快,但还是让她看清了面孔,竟然是杨婆子的小女儿,哑姑。
可哑姑应该是见过她的,之前她跳河被救回来后,那段时间杨婆子常常带哑姑来照顾自己的,明明认识,为什么还要跑开呢?
她疑惑的站到哑姑方才站的地方,四下查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入了冬后学堂开始放假,在这读书的学生也纷纷回家闭门读书去了,偌大的学堂如今只有赵秀才一个人住,难道哑姑是要去学堂找赵秀才吗?
忽然,学堂的大门从里面打开,赵秀才出现在面前。
她整个人一愣,正在想自己是要先打招呼还是先解释她为什么站在学堂门口,只听见赵秀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姑娘,着实不必如此,赵某担不起姑娘的心意。”
不明所以的她被赵秀才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解释道:“先生可能误会了,我什么也没做。”
听见她这般回答,赵秀才非但没有释怀,反而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把拎起地上的竹筐,递给她道:“这难道不是姑娘所为吗,从入冬学生放假开始,我这门前日日都能收到东西。赵某人留在这三溪村只是想有个晚年归宿之地,尘世之情实在不愿沾染。今日既得知送东西的人是姑娘,那便明说了,希望你日后不必再做出这般事情,赵某人,担不起。”
竹筐之上盖了层纯棉的白布,这样放在地上,与皑皑白雪几乎融为一体,所以她才一直没发现它。
原来哑姑是在悄悄给赵先生送东西啊,听赵秀才话里的意思,是哑姑喜欢赵秀才并一直送东西给他,要是这样的话,也难怪哑姑看到自己会忽然跑开了。
见她一直看着竹筐却丝毫没有要拿回的意思,于是,赵秀才将手里的竹筐又往前递了递。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抬起双手避开竹筐,赶紧解释说道:“那个……先生你确实是误会了,送东西的人不是我,我……是要去茹茹家的,凑巧路过,我是看见有人站在这,不知道在做什么便过来看看。”
赵秀才问道:“哦,是谁?”
“是哑……”她几乎脱口而出,哑姑的姑字都在嘴边了,被反应过来的她强行咽了回去,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