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了半天,茶几上便都是我用过带血的纸巾了,脑袋感觉越来越疼,我忍不住给梁景打了个电话,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然后很严肃的跟他说:“我的头破了,还在流血。”
梁景没说什么就挂了,但没过多久,我家的门铃就响了起来,我捂着脑袋过去开门,就看到梁景站在门口,面容严肃,连话说都有些严肃,并且怎么听都有点凶我的意思,他说;“乐极生悲了?又干了什么蠢事?”
我用手牢牢捂着我的头,笑的有点苦涩,道:“你现在不该先送我去医院吗?我真怕自己失血过多,不过不怕,趁着我还没死,立个遗嘱,把我手里的钱全捐给慈善机构,然后麻烦你帮把监视器的录像拷贝下来,交给警察同志,一定一定要将那个杀害我的人绳之于法。让他吃一辈子的牢饭,永远都别出来!”
“我希望他越长寿越好,最好还能雇个人,在监狱里时时刻刻,时时刻刻的折磨他,身心折磨如果死后我有幸变成一缕冤魂的话,我一定要将他吓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梁景一定觉得我疯了,眸色很深,眉毛皱的很紧,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会在心里怎样的腹诽我这个人。我想我这人的心理,有一段时间是没办法正常了。
他抓着我的手就要往外走,我挣扎了一下,回去拿了我的东西,才跟着他离开了别墅。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梁景开车很快,道路两旁的风景几乎已经成了一条直线,压根半点也看不清楚,周围有些什么,倒是能看到一辆辆的车子从身边经过,然后被甩的非常远。
梁景开始一般来说还是蛮稳当的,我虽然脑瓜子很痛,但还是抽空扫了一眼码表,已经直奔一百二十码了,看来他很着急。我不由的笑了一下,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暖暖的,起码还有人关心我的死活,还会因为我受伤流血而着急,挺好的。
以前关心我,对我好的人很多,我将这些东西视为理所当然,不得不说也确实有点娇气,然而现在,却是倍感珍惜,毕竟真正对我好的人没有几个,我不希望越来越少,直到身边一个都没有,那样太孤独,亦太可怜了。
我拿下了抵在额头上的纸巾,那鲜血红的刺目,我将其对折了一下,又捂在了额头上,笑道:“放心,我没事的,以前我妈给我算过命,她说我能活到九十岁,命很长的,没那么容易会死掉。”
他没听我的话,继续一路直奔,到了医院,就拉着我直进急症室。我这头破的还有些严重,缝了四针,顾晖也确实够狠心的,真当是下了狠手了,我原本想也就是破点皮的事情,没想到会那么严重,还需要缝针。
我是没办法想象那个针线刺破头皮的感觉,看着医生护士在我面前准备工具,我就很紧张,梁景在外面不知道在做什么,我看了看医生,说:“您等一下,我叫下人。”还没说完,我就站了起来,跑出去找人了。
梁景走的有些远,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站在窗口抽烟,医院里不能大声喧哗,我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头看到我的时候,目光在我额头上扫了一眼,眉头就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你出来干什么?”
“找你啊,脑袋要缝针,我有点怕,你能不能站在旁边?”
“知道怕,以后不要自找苦吃!别总是干了什么事情,就翘尾巴……”
“知道了,你等会再教训我,别耽误工夫。”说着,我就勾着他的手臂,往回走。
虽然只有四针,但这个过程简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我全程都是闭着眼睛的,梁景一直站在我身边,我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咬牙忍痛。等医生将我的伤口处理好了,我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坐了起来,医生在开药,梁景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就出去付钱拿药了。
回去的时候,梁景将我带回了家,估计也是不放心我再去别墅了吧,那里的人都太可怕了,各个脸上都戴着善良的面具,可面具底下的那一张脸,却是极端的丑陋,跟心一样,很可怕。在这个世界上人心是最不可测,也是最容易改变的。
有时候它能让人很窝心,有时候它也能让人很绝望。
我靠坐在沙发上,想着之前在别墅里,顾晖拿起玻璃杯砸向我时脸上那种狰狞的表情,我忽然在想,如果我真的不是他的女儿,那便是我的幸运,我怎么能有这样一个狠心的父亲!
朝夕相处二十多年,也抵不过一张不知真假的DNA鉴定报告,朝夕之间,我在他的心里从掌上明珠,沦落到了一个他根本就不愿意多看一眼的野种,是他绿帽子的证明,他看见我的时候,肯定很心塞。
可为什么,他出轨可以出的那样心安理得,跟朱子秀生孩子,人怎么可以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明明最受伤的应该是我妈,而他却闹得好像他才是这个世界上受伤最深的人,还觉得戴了那么多年绿帽子心里很不平衡,人怎么可以这样!
我想的有些头疼,额头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梁景坐在茶几前,正在研究我电脑上那个监视器录像,我睁开眼睛,正好就看见了顾晖举起杯子砸向我的画面,忍不住笑了笑,“你看他多恨我,如果当时桌子上有把刀,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