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帛,钱米牛羊,他们竟然敢如此贪婪,还来提此无理要求!”
沈棨气得浑身哆嗦。
他们刚接到女真人的通牒,让他们再提供一批粮食牛羊,否则就要大兵压境。
“他们这是把咱们当绵羊了吗?鞑子薅,鞑子薅完了姓赵的薅,姓赵的薅完了鞑子又来薅……咱们可是朝廷军队!咱们手里握着最精锐的边军!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王坤的声音尖锐。
沈棨和王承允等人听了,都是老脸一红。
的确是太丢人了啊!
明明手里有十几万边军,结果不但不能威胁别人,反倒老是被人威胁。
一次也就算了,两次三次地来,这个谁受得了?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呢!这些女真鞑子,真的以为我等不敢跟他们拼命吗?
王承允手握刀柄,脸色铁青。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跟女真人拼命了。
接连几次搜刮钱粮,虽然没让他王承允出,但宣府镇这一亩三分地,总共这么多油水。
被别人多刮走一些,他王承允就少一些啊!
这相当于变相从他王承允身上割肉了。
“报——”
就在这时,一声急报,一个夜不收快步跑进来,满身灰尘,脸色憔悴,破烂的棉甲上,沾染着血迹,疲惫不堪。
“大人,不好了!金国大军正朝着宣府镇直扑而来!”
“什么?”
沈棨一个哆嗦,双腿又有些发软了。
“多……多少人?他们来了多少人?”
“铺天盖地,漫山遍野,数之不清!看旗子,八旗大军全都来了。还有蒙古旗,汉军旗,以及蒙古各部落的人马……”
“胡说!”
王坤上前,一脚蹬在那个夜不收胸口上。
“你这个匹夫!是不是谎报军情?你是不是畏敌怯战,不敢靠近敌军,所以就谎报军情,逃脱责任?”
那个夜不收连日作战,本来就非常疲惫,又是一路打马狂奔而来,早就精疲力尽,站都几乎站不稳。
王坤虽然是个太监阉人,但这一脚下去,那个夜不收立刻不支,倒在地上。
“小的不敢!小的所说,句句属实啊!为了探清敌情,我们夜不收五个兄弟,其余四人全部战死,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这还是因为其他兄弟为了让我把消息送回来,拼死拦住了鞑子的哨探!他们就是为了让小的把消息带回来,让咱们早做准备,千万不要被攻破城池!鞑子们没有人性啊!兄弟们的家人,都在柴沟堡呢!”
那个夜不收声音嘶哑,一脸悲愤地低吼着。
他们五个夜不收,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一路拼杀,结果换来了训斥和羞辱。
这一刻,他为死去的四个兄弟感到不值。
“大胆!竟然敢对王公公不敬!”
不用王坤说什么,王承允已经上前,重重一个耳光把那个夜不收抽翻在地。
“五个夜不收,其他都死了,只有你一个活下来了,一定是你畏敌怯战。畏敌怯战,还敢对老公不敬!不严惩你,怎么能以儆效尤?来啊,给我把他拉出去,打三十军棍!”
王承允一声爆喝。
进来两个卫士,把那个夜不收带了下去。
“饶命!饶命啊,大人!王公公,小的错了!”
那个夜不收大声哀求着,但是,晚了,那两个卫士根本就不管他,直接把他拖了出去。
“王公公,您受惊了。”面对王公公,王承允顿时又换上笑脸。
王坤可是皇城里出来的,代表的是皇帝。
他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王承允的前途。
只要能讨好王坤,一个小小夜不收的命算得了什么?
“嗯!一个臭当兵的,也敢惹咱家生气!真是气死咱家了!”
王坤的手还在抖,一半是被气的,一半是听到鞑子大兵压境,给吓的。
“沈大人!我的沈大人哦!你可得赶紧想办法啊!鞑子真要来了!那帮不讲信用的鞑子!他们竟然真的要大兵压境了,这可怎么办?赶紧想办法凑钱粮吧!”
王坤反应过来,赶紧看着沈棨,焦急道。
沈棨也是一脸苦相,甩着双手,语气无奈:
“短短数日之内,已经向城内豪绅募捐了两次。现在又要钱粮……这可如何是好啊!”
“没有钱,也得出钱!而且,咱家对这些豪绅们,简直是太了解了!他们的家底,厚着呢!家里的地窖里,都藏着金瓜子,银冬瓜!现在不拿出来,等鞑子进了城,都留给鞑子吗?”
王坤声音尖锐。
沈棨重重叹一口气。
“看来这恶人,又得老夫来做了!回头,还需要老公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这些豪绅,多有亲朋在京中为官,就怕老夫今**迫得狠了,他日他们要在京中散步老夫的流言,构陷老夫,老夫的日子可要不好过了。”
“沈大人放心。沈大人为宣府镇所做的一切,咱家都看得一清二楚,来日定会向皇爷言明。沈大人这样的好官不多了。如果大明的官吏都能如同沈大人一般识大局,懂变通,皇爷也就不用那么辛苦操劳,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