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脸义正言辞。
他是礼部主事,是内阁首辅周延儒的同党。
徐光启身为内阁次辅,为人有正义感,是周延儒把持朝政的绊脚石。
原本周延儒已经无视徐光启,因为徐光启身体越来越差,眼看着时日不多了,他没必要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没想到,这次徐光启回京之后,竟然一扫龙钟老态,变得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了。
在他的授意下,立刻有小弟站出来,替他先咬徐光启一口,看看反应。
崇祯帝顿时脸色一阵阴沉。
他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造反两个字。
实在是朝廷没钱,也没有多余的兵将可派。不多的大军,光是征缴现在各地流贼,就已经疲于奔命。
崇祯帝为了募集粮草,更是殚精竭虑。
宣府镇,可以说是朝廷的后花园。如果宣府镇突然冒出一支反叛的大军来,朝廷哪里有兵可派啊!
温体仁最擅长揣摩上意,一眼就看出皇帝的为难,立刻站出来为君分忧,呵斥吴昌时道:
“大胆!吴昌时你竟然敢诬陷有功之臣,谋反这种事情,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吴昌时是内阁首辅周延儒的死党,而周延儒是温体仁的政敌。温体仁殚精竭虑,都想把周延儒拉下来。
既能讨好皇帝,又能打击政敌……
这种机会,温体仁当然不会放过。
“温大人,下官并非乱说……”
“还敢狡辩!”
温体仁一脸正气,大声呵斥着。
“你可知道,这番话如果传出去,会让功臣心寒!现在辽东是否为赵诚所光复,尚未可知。就算是的,也许赵将军还没来得及向朝廷禀报。或者说,建奴尚未被完全荡清,辽东随时可能丢失,不够稳固。赵将军担心担负失地之责,这都是有可能的。
吴昌时你人在朝中,天天锦衣玉食,不知道战场之上,将军百战死!信口开河,万一逼反忠臣,这个罪责,你担待得起吗?”
崇祯皇帝听着温体仁的话,越听越是舒心。
对啊!赵诚手中有如此强大的兵力,万一真的被逼反了,那还了得?
他再看吴昌时,已经目光冰冷了。
吴昌时满脑袋冷汗。
本来只是想替首辅大人说句话,没想到,竟然被温体仁给咬上了。
他眼角余光看向周延儒。
周延儒不得不开口了,清一清嗓子,道:“陛下,吴主事也是为朝廷考虑,并无坏心。他所说,也并非空穴来风,只是一时心急,所说欠考虑……”
“好了!”
崇祯帝摆摆手,打断了周延儒。
吴昌时所说的话,他很不爱听。
赵诚手里握着一支可以打败建奴的大军。这一点,崇祯手下任何一支大军都做不到。
如果赵诚真的谋反,让他怎么办?
崇祯性格暴躁易怒,擅杀大臣,但他杀的都是文臣,或者是手下没了兵的武将。
对于手握重兵的武将,崇祯绝对不会去打对方的主意,就算对方真的反了大错,崇祯最多也是小小斥责一下,而且随后还要送去粮饷安慰。
吴昌时竟然说赵诚要造反,这不是让他骑虎难下吗?
“赵诚的确没有反迹。以后这种话,不准乱提,否则的话,容易让功臣寒心!”
崇祯帝这一句话,算是定下调子了。
以后谁要再想说赵诚造反,就得掂量一下了。
除非赵诚公开宣布造反……
否则的话,如果赵诚真的反了,那就是被他逼反的。
赵诚是什么下场不好说,那个逼反赵诚的大臣,绝对得先人头落地。
徐光启在旁边看着,一阵无语。
这简直就是一场闹剧啊!
以前,他对于朝中的这种党争,已经习以为常。如果哪次朝会,这些大臣们不争个面红耳赤,互相构陷的话,他反倒不习惯了。
但现在,在强地待了几个月之后,习惯了强地直来直往的办事效率,一切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新生的强地,成长中的强地,人人都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人人都是为强地考虑,人人都崇拜赵大人……
那种感觉,是真的好啊!
大家齐心协力,凝成一股劲儿干大事!
跟强地对比一下……大明还有救吗?
一时间,徐光启有些茫然。
“徐大人!”
这时候,突然有人呼唤。
徐光启这才反应过来,看到崇祯帝正皱眉看着他,其他朝臣也都看着他。
“朕问你,强地的火器,你可能造得出来?强地军之所以如此强盛,能够跟建奴野战而处于上风,是因为大批装备了诸葛神器。朕看到过强地的火器,的确是犀利无比。如果咱们也能造得出这火器来,装备全军,荡平流寇,平静宇内,岂不是指日可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