聍明看着她一派安然处变不惊地吃完一块芙蓉糕,道:“还饿么?”
春深麻木地点了点头,聍明道:“想吃什么?我唤人来做。”
春深这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心道完了完了不会真瞧上自己了罢,忙道:“不饿了不饿了。”
战神种种离奇之举让她只觉如芒在背,哪还有什么心思吃东西。她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聍明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接着便道:“今日已晚,回去好好歇息。”
春深在偏殿的大床上躺下时大大松了口气,虽仍是云里雾里,但这漫长的一日实在太过劳心费神,沾上枕头便睡了。
第二日太阳升得老高她方才醒来,缩在被子里懒懒地看着透过窗棂的金光,伸了个懒腰,这才猛然一个激灵,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
她慌慌张张地梳洗好,踏出房门走了几步便见着一个小仙童,小仙童低着头也不知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忙开口道:“我初来乍到还不懂规矩,委实对不住……”
那小仙童诧异地抬头,脆生生道:“无事的仙子姐姐。君上说了,仙子姐姐兴许住不习惯,吩咐我来看看。既然仙子姐姐起来了,那便随我去用饭吧。”
“啊……好。”
“……”
春深坐在战神对面,默默无言。
不是用饭么?她难道不该和仙童仙娥们一道么?战神真的暗恋她吧?
眼前的菜色很好,可这么尊大神坐在对面,再美味的东西都味同嚼蜡。春深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用意,吃完便小心翼翼地拿着食案想溜,聍明淡淡道:“会有人来收拾。”
她只好放下食案,见战神从袖中取出了一本书出来:“此书于你修行有益。”
“……”昨日还气势汹汹要审她,从晚间开始,便又是给吃的又是给书,战神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
春深心中虽十分疑惑,却还是恭顺地接过了书:“多谢战神。”
这书封面上无字,纸质平滑坚韧,不像是什么古籍。
“回去勤加修炼,我不会让人去打搅你。”聍明道,“何处不解可随时来问我。”
春深一头雾水,捧着书回了偏殿。当真如他在情劫司所言,他不需要她伺候?现下丢了本书只要她安心修炼?也不怀疑她了么?
莫非是看她根骨清奇,想收她做弟子?
春深打开书瞧了瞧,墨迹很新,字体迥劲,所书的修炼法门颇为奇妙。她不由沉浸其中,竟真的潜心修炼起来。
一晃已近半月。春深抬头看着明净的月色,这些时日她安心修炼,除去用饭,战神竟当真未让任何人打扰过她。她上九重天之前想过许多种可能,担心这半月会生出什么枝节,却万万没想到会这样度过。
司清应当很快便会来接她了,九重天虽好,却还是不比她在情劫司过得自在。只是不知战神肯不肯放……她实在摸不透战神的心思,战神的这本书对她的修行确是大有裨益,她的修为也长进了许多,只是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第二日方起身便有小仙童在外扣门:“仙子姐姐,起了么?”
这小仙童唤青竺,这些时日都是他来送饭,只是今日怎的这么早?难不成是司清来了?
春深急急忙忙去开门:“怎么了?可是有人来了?”
青竺愣了愣,笑道:“仙子姐姐神机妙算。是织锦仙子来了。”
“织锦仙子?”春深难掩失望,却听青竺接着道:“织锦仙子来为君上裁衣,君上说要给仙子姐姐裁些新衣呢。仙子姐姐快随我来吧。”
对了,她说要为彤水带些好看的布匹来着的,正好可以向织锦仙子请教请教如何将彩霞制成布匹。
织锦仙子身披彩练,白衣飘飘,彩练色泽绚丽,白衣洁白如云。春深赞叹地打量着她的衣服,道:“真美。”
聍明饮了口茶,道:“那便依你的式样为她裁几身。还有什么花色,一并拿上来。”
织锦仙子心中诧异,往日来为他老人家裁衣,他连人都不耐烦见,今日留她这样久,她道是为何,原是要给这位仙子裁衣。这段时日战神的桃色传闻满天飞,听闻还忤逆帝君去情劫司抢人,原来竟不是空穴来风。
明平宫清一色的仙童,从未见过什么仙子,战神对这位仙子如此青眼有加,莫非当真开了情窍?
“仙子看看,这些如何?”织锦仙子轻挥衣袖,各式花色的布匹在空中浮现,恍若彩霞满天。
春深看得双目发光:“真美……”仿佛她只会说这两字了。
“今日带来的花色不多,仙子若是喜欢,便随我回我府上挑一挑。”织锦仙子含笑道。
“也好。”聍明看着春深一脸新奇的模样,道,“今日暂且不必修炼了。随织锦去吧。”
春深欢欢喜喜地应了,也不觉有什么不对,织锦仙子却是微微瞪大了眼睛。她听到了什么?战神居然也会有那样温柔的声音?况且听这意思,战神居然在指点她修炼?
她强自按捺下种种震惊,引着春深出了明平宫。身侧的小姑娘一身碧绿衣裙,眉眼清秀乖巧安静,年纪看着太小了些,再想想战神老人家三万余岁的高龄……战神他老人家怎么忍心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