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属下来寻公子,只想保护公子,公子在哪,属下便在哪。”顾眠白低垂着眼,遮掩住眼中的哀伤。
银雪语气淡淡:“你的保护,便是将我的行踪再报给他?”
“不,不会!”顾眠白心头绞痛,脸色惨白地不断摇头:“只有属下一人出来了,其他人暂时出不来,属下就算死,也绝不会将公子的行踪告诉他。”
银雪目光寒凉:“顾眠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顾眠白眸光颤动,落在银雪的脚尖上。
他闭了闭眼,声音满是自责痛苦:“公子,对不起……”
是不是,他死了,公子就不会怕井绳了?
可是,他舍不得死。
他死了,谁来保护公子?
他不在,他们会惩罚公子,谁来替公子挡下惩罚?
银雪盯着他看了片刻,端起桌上的茶盏。
幼时,他精神状态不好,时常陷入梦魇或者整夜无法安睡。
顾眠白每日都会亲手煮龙眼百合茶给他。
若说顾眠白背叛他,他真的有点不太相信。
顾眠白看似温润如玉,翩翩君子,但实则性子极倔,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些年,他将与那个地方有关的人和事深深尘封起来。
直到再遇顾眠白,细细一想,当年的事,可能另有隐情。
直到茶凉了,银雪淡淡开口:“顾眠白。”
神游天外的人,被这三个字拉回了回来。
神思瞬间归位,他缓缓抬眸,向银雪看了过来。
“这些年,你的势力发展如何?”银雪指尖摩挲着茶盏,感受着上面的微热,缓缓开口。
“回公子,公子离开后,他便收属下为关门弟子,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公子的势力虽尚不能与他抗衡,但公子回去,也不再是他能随意动得了的。”顾眠白毫无保留地道。
银雪抿了抿唇,眼底划过复杂的色泽。
顾眠白,竟是以他的名义发展势力。
顾眠白是个惊才绝艳之人,否则当年也不会在一众孤儿中脱颖而出,被看中送到他身边。
他周身气度涵养,便是那温润贵公子的代表。
可见,那人为了培养顾眠白,耗费的心力无数。
“你如何找到我的?”银雪蹙了蹙眉,问道。
他体内的东西,已经被娘亲封住了。
那个地方的人,绝不可能凭借与这个东西的感应找到他的。
顾眠白抿了抿唇,轻声道:“公子忘记了,属下刚到您身边时,夫人暗中取过您与属下的血,炼成药丸给您和属下服下。”
银雪手指微微一紧,捏住了茶盏。
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开口:“下去换身衣裳。”
顾眠白眼底光亮更亮,他用力眨了眨眼,低声应下。
站起身,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向外走去。
银雪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没有错过他虚浮的脚步。
在巷子里,他愤怒之下,那一掌,用了全力。
后来,整辆马车撞在他背上,这力道,让他伤上加伤。
若是马车上的柴火再多一些,若是他的内息稍弱一些,他估计当场能去了半条命。
银雪敛眸,看着茶盏中尚有余温的茶水。
暗想,也许他回去,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至少,可以弄清当年的真相。
至少,可以保护他的朋友。
他实在无法相信,顾眠白这般执拗之人,会与他的父亲同流合污,害死娘亲,算计他。
顾眠白很快去而复返,手中端着一个托盘。
他静静地将银雪手旁的茶盏换掉,换成热的茶水。
银雪看了他一眼,伸手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顾眠白抿了抿唇,略带紧张地看着他:“公子,味道还合您的意吗?”
银雪声音淡漠:“若不合意,就等着挨罚。”
顾眠白松了口气,声音带着丝丝喜意:“那属下日后,天天给公子煮。”
银雪淡淡地抬眸:“我同意你留下了?”
顾眠白喜意一滞,咬着唇不说话。
“我累了。”银雪放下茶盏,走到床前:“今晚睡榻上。”
顾眠白眼睛一亮,低声应下。
这一夜,是这些年顾眠白睡得最为安稳的一夜。
有公子在的地方,便是心安之处。
翌日,云灵汐睁开眼,便看到一个圆圆的屁股。
她眉眼顿时一冷,搂住陌夜宸的手轻轻松开。
伸出两根手指,嫌弃地拎着雪团的尾巴,将它拎起。
雪团正紧挨着陌夜宸睡得甜甜的,突然被人拎住尾巴,霎时眼神冰冷地龇牙。
看清了拎着它的人之后,它浑身睡意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讨好地看着云灵汐,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云灵汐拎着它面对自己,冷笑:“呵,睡得怎么样?”
雪团咂咂嘴,点了点头。
在它最喜欢的美人身边,它睡得极舒服。
美人果然是美人,比银雪香多了。
头点到一半,感受着云灵汐越来越寒冷的目光,雪团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