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过了几息，又似是过了几年。
毒兰震惊地抬眼看向云灵汐：“门主，这……这是......传说中的古毒方？”
“嗯，你拿回去，这应该比你们毒谱上记载的要高级得多。”云灵汐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得毒兰心脏狂跳不止。
“这些种子，是一些比较稀有的毒草种子，你一并带回去，看能不能种植出来。”
“之后，尝试配一下古毒方中的毒药，日后我有用。”云灵汐手指轻敲桌面，眸光深邃。
宸说的那个禁祀族，想必不弱于冥神域。
因着术法的原因，极为棘手。
但只要是有生命的，都能用毒解决。
全靠无风种植的毒草，以及她自己配制的古毒方毒药，远远不够。
她需要毒术高超之人帮她种植毒草，配制毒药。
她之所以答应成为毒玄门门主，便是看中了毒兰和毒婆婆的能力。
毒兰拿着纸张的双手不断颤抖，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刚刚的苦涩沮丧看似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那眼底深处，依旧覆盖着浓得无法驱散的悲哀。
“门主，我也不确定能不能种植出这些毒草。”
云灵汐笑笑，毫不在意地开口：“无妨，尽管去试。”
禁祀族就算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
就算是最低级的古毒方，配制出的毒药也足以秒杀武功高强之人。
若是她手中古毒方毒药足够，禁祀族来一个毒一个，来两个毒一双。
有备无患，未雨绸缪总不会错。
毒兰拿着古毒方和毒草种子，以及几盒糕点，悄无声息地从雪蕊殿离开。
路过金銮殿时，听到里面传来的吵嚷声，她不禁掩了身形，逗留了一会。
“陛下，老臣觉得当年皇后娘娘以及娘家私受贿赂证据不足，请求翻案重新彻查。”这是司徒丞相的声音。
“老臣亦赞成。”翰林院首府。
“臣也请求彻查翻案。”吏部尚书。
“臣同请。”大合唱。
毒兰挑了挑眉，往里看了一眼。
好家伙。
三分之二的朝臣全都跪在金銮殿中，请求翻案。
少数几名朝臣颤颤巍巍地站立着，左右为难。
他们效忠的主子现在还在星月阁陪国师祈福，他们有把柄在效忠的主子手上，想投靠太子殿下，却没这个胆量。
阿元静静地垂眸站在瀚雪皇帝身旁，精致的娃娃脸毫无表情。
似乎，这些朝臣奏请彻查之事与他无关。
然而，若是他抬眼。
便会发现，他的眼底，翻涌着波涛。
那裹夹着风暴的海浪，似要吞噬一切。
瀚雪皇帝精神倦怠地倚靠在龙椅上，他缓缓扫了眼朝臣，又看了眼瀚雪祁元。
半晌，闭上了眼，缓缓吐出两个字：“准了。”
准了。
仅仅两个字，却好似闷雷，炸响在金銮殿。
司徒丞相张着嘴，愣愣地看着瀚雪皇帝。
陛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还酝酿了一大段话呢。
阿元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其余朝臣也是呆愣愣地看着瀚雪皇帝。
金銮殿内，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闭着眼，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
瀚雪皇帝再次睁眼时，浑浊的眼中，平静无波。
他声音沙哑，淡淡地看向司徒丞相以及翰林院首府：“这件事，就由你们带头去查，其余人辅助。”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垂下了眼：“若是有需要，明日祈福结束，你们可以去找国师。”
说完这句话，他好似耗尽了全身力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那被衣袖遮住的手，紧握成拳。
“陛下圣明！”
“传朕旨意，朕身体不适，自今日起，由太子瀚雪祁元代朕监国，爱卿们务必好好辅助太子。”
群臣还未起身，就被瀚雪皇帝这话惊得半天回不过神。
半晌，司徒丞相与文大将军，翰林院首府首先回神：“臣遵旨。”
“退朝吧，阿元，你随朕来。”
看着瀚雪皇帝和瀚雪祁元离开，毒兰咂咂嘴，飞身离开皇宫。
不知道二皇子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东西，这么轻易地就被太子得到，会不会气得从地下爬出来。
云灵汐回到寝殿时，陌夜宸已经醒来，正靠坐在床头翻看书籍。
暖暖的阳光在他身上留下细碎的光影，静谧而安宁。
“感觉怎么样？”云灵汐轻轻上前，伸手试了试他额间的温度，微热的触感让她皱起了眉。
陌夜宸刚喝完药，微拧的眉心，在看到她时，不自觉地染着笑意。
他伸手将她的手拉下，因着低烧，清冽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喝了药了，一会就退了。”
持续低烧，这是心疾恶化成心衰的症状。
也不知舅舅找到禁祀族没有，若是药石无效。
或许，禁祀族是唯一的希望。
云灵汐依旧不放心，但她毒术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可说到医术，这第一她绝对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