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九哥当作女儿来序齿,寄在了已经去世的九娘子身上,说不准还真养不到这么大!”
思绪一下又发散到了二太太身上。“你二婶这几年来失心疯一样看准了九哥使劲,说不准都是被魇镇的!”
七娘子心下叫苦。
大太太这也太能联想了吧?
不过,终究是对九哥释疑了。
她就轻声细语地问大太太,“这三姨娘是为什么去世的,小七一直还不清楚……”
大太太就半遮半掩地把往事说给了七娘子听,“……给你父亲服了零陵香……丧心病狂……”
七娘子也是一脸的后怕,“竟有这样的人!难怪死后也成了厉鬼,还是好好发送一番吧!”
大太太连连点头,“寒山寺、慧庆寺的高僧,都请来家里念念经吧,也去去家里的邪气!”
大太太一向是很少和慧庆寺相与的。
倒是四姨娘和慧庆寺的住持相熟,未嫁的时候,就常到慧庆寺烧香。
或许是因为这点,就算慧庆寺一向有许愿效验的名声,大太太都从来没有搭理过他们。
现在连四姨娘都不忌讳了,口口声声,只求一个灵验……
拉着七娘子念叨进了傍晚,各屋儿女都来请安了,大太太才放下了这件事。
到了晚上,立春悄悄告诉立夏,“王妈妈带了人,在轻红阁里又搜出了几件红衣服……全是又破又旧的……好像是三姨娘当年穿过的样式!”
“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到了二楼一看,才发现一地淌的都是血,都硬得结了块了!苍蝇来往飞舞,真真是怕人!”
立夏不动声色,附和着立春,“竟也有这样的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有几天,百芳园里就都知道三姨娘又开始作祟了。
大太太很紧张九哥,特地去寒山寺请了新的寄名符并平安锁来,给九哥亲自挂上。
“进进出出,身边都不要断了人!”她扳着九哥的脖子,叮嘱了又叮嘱,“你是被魇镇过一次的,知道厉害,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叫娘怎么活?”
九哥也是一脸的后怕,“一定不断了人!去哪里都和立春结伴!”
就连大老爷都被惊动了。
“欧阳家和全真教掌教相熟。”大老爷是一脸的疲惫,“还是请全真教派几个年高有德的道长来,做做法事,好好地把她送上路吧!”
大太太连连点头。
“本家的人眼看着就快到了,府里闹成这个样子……唉。”大老爷也不禁叹息,“这去世的人,还真是冒犯不起!”
“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她做什么。”大太太却又有几分的不以为然,“也是三姨娘自己不好,莫名其妙,就向子嗣下手。真是上天派来折腾我们杨家的狐狸精!”
大老爷眼神一闪,没有说话。
又问,“这一次本家来人,我们总要打发个家人回去上族谱的——你打算把九哥上到谁的名下?”
大太太就沉吟起来。
大老爷这样问,当然不是无的放矢。
像九哥这样承嗣的独子,一向也有写到嫡母名下的。
尤其是杨家家大业大,将来杨老爷身后,难免有人惦记家产……又和本家隔了千山万水。
把九哥当嫡子报上去,以后就少了很多纷争。本家也说不出什么,毕竟隔了这千万里路,谁知道九哥是不是从大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
不过,这嫡子一报,过继的事,是想都不能再想了……
“我是想,”大老爷就徐徐说,“倒不如索性为九姨娘报个诰命,抬了正经的姨太太,也省得她在地下不能安心庇佑九哥。你看怎么样?”
一般的姨娘,是没有诰命可言的,不过像九姨娘这样给杨家生育了独子的姨娘,报了个九品的诰命,抬做正经的二房姨太太,也不是没有先例。
九姨娘都是去世的人了,抬举她,从根本上来说还是抬举九哥。正经的二娘出的儿子,虽是庶子,但也不能同寻常庶子一样看待。
不管怎么处置,都是在为以后九哥继承家产铺路。
大太太就叹了口气,“还是再看看吧,等做完了法事,再说!”
大老爷默然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