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后来也就不了了知了。今上没追究,南铮也没继续向其余世家讨公道。为官之道在于中庸。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既然上头不想追究,除非是找死的,否则谁又想去触那个眉头呢。虽那事是被压下来了,但是南铮爱女如命不惜以命相博的传闻倒是真真让邺京的世家大族大吃一惊。上至世家大族,下至贩夫走卒,人人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惹谁都不能惹震南大将军府的南大小姐。
而那次事件之后,南府中所有仆从全部被南铮换成了之前征战沙场的老兵。铁血忠心,行事干净利落。而南沐笙院落的仆从更是南氏父子将祖宗三代查的一清二楚之后才放进来伺候的。签的全部都是死契,契约都捏在南铮手里,若是起了坏心思,打杀或者发卖了,全是一句话的事。
新到府里的老兵知晓小沐笙的遭罪更是疼惜异常,凡是见南沐笙或者赠送物品皆是层层检查,坚决不放过任何可能会伤到南沐笙的一丝细节。经过那夜南铮血洗世家之事后,邺京世家也明了南铮的态度,朝中拉拢站队那是不可能,继室联姻一体更不可能,至于讨好南沐笙攀附将军府?那太常卿李家,太常少卿夏家,太仆寺卿方家那般活生生的例子谁还敢贸然撞上去?要是攀附成功了,皆大欢喜,若是攀附失败,轻则丢了性命,重则那可是满门被灭啊!
而那夜南铮进宫面圣之后,也不知和今上说了什么,当日南铮便从给皇子皇女的影卫中挑选了四个小丫头片子,取名司琴、司棋、司书、司画,作为南沐笙的贴身死侍,陪着南沐笙一起长大。
司琴善于和人打交道,说话办事自带三分笑意,更是自来熟,通常很快可以个周围打成一片,识人断事,获取消息自是一把好手。
司棋师承太医院院首,是其密室弟子。问诊断案,把脉开药无一不精,小沐笙虽小时身子骨弱这么多年在司棋的调养下倒也是日渐生龙活虎,朝气蓬勃。
司书主杀,当时的南铮看见司书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孩子是个不可多得的暗卫,虽然年岁小,但是眼神凌厉,沉稳异常,沐笙身子骨不好,习武最多只能强身健体,自保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故沐笙从那之后不论明里暗里,再也没有被人欺负过,原因无他,南铮在将司书安排给南沐笙作为贴身丫鬟的那天就和司书说过南沐笙就是整个南家的命,南沐笙在,南家在,南沐笙亡,南家亡,敢欺辱南沐笙便是和整个南家为敌,与南家为敌者,生死不论,各安天命,打残可养,打死可赔,不死不休。不论是天潢贵胄还是升斗小民,犯南沐笙者杀无赦。
司画倒是四人中真真的巧手丫鬟,搭配衣服首饰,女红针线,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倒也是了解通透。
所以他们四个的存在倒是将南沐笙保护的非常好,即便被父兄如此疼宠偏爱,也未养成她骄纵的性子,至少在没嫁给裴子昭之前,南沐笙一直都是那个姝色丽人,明媚爽朗,宛如烈烈骄阳,朝朝如旭日的堂堂南家大小姐,南沐笙。
不一会儿,司画将那红漆木的盒子拿了过来,司琴也将李总管叫了过来,司画也吩咐好了马车,如今正等在前院门口。
“李总管也是裴府的老人了,客套话我也就不多说了,这些年辛苦您将裴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小厮丫鬟们各司其职,让裴尚书无后顾之忧,牟足精力可以在前朝运筹帷幄,这些裴尚书都记在了心上。只是他那个人不善言辞,但是心里定是非常感激您的。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自去年十月嫁入尚书府至今一晃也将将一年光景了。这一年来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也蜕变成了如今的后院妇人。若不是您老的帮衬,这诺大的尚书府光靠我一人怕是打理不好的,沐笙让您费心了
我知您一直忧心我与裴尚书的夫妻关系。说来也是沐笙的不是,以前都是沐笙不懂事,总以为我与他青梅竹马十余年,旁的情分不说,至少也是最熟悉彼此的人。
沐笙一直以为自己喜欢裴尚书,裴尚书也一定会喜欢我,哪怕是明知道他是迫于裴伯伯的压力娶我,却还是装作不知道,欢欢喜喜的嫁与他,一颗心全铺在他身上,不曾遗漏半分,不曾退却半分。
可如今,沐笙醒了,强扭的瓜终究不甜。更何况他心里有人,便是我有千般好,也不比得过那人一回眸。劳您老听我唠叨了,上个月的账本都在这,我看完了,没什么问题,做的很好,这些账本烦劳您拿回去吧,以后还得辛苦您老多费心,上上下下多多打点。”
李总管如今将将40岁,胡子有些花白,但是眼神明亮,行走间步伐稳健,一看就是精明之人。
“夫人谬赞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您这么说,该是折煞老奴了,虽不该说,但老奴还是觉得爷心里一直是有夫人的,夫人您要不要再和爷谈谈,这夫妻哪有隔夜仇是不是?话说开了便也好了,您说是不是”
说来李总管也是看着南沐笙长大的,从南沐笙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便经常逗弄她,给她买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逗弄,毕竟那样一个粉调玉琢的女娃,声音又软软糯糯的,甜甜的叫人一声,听的人心都化了。更别提南沐笙那嘴还甜,一口一个李总管爷爷长,李总管爷爷短的,简直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