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连声应诺,噗通,噗通,噗通,瞬间下去五六人。
不一会儿,有仆从大喊找到三少爷了,三少爷身边还有个小女娃,众人连忙朝他驶去搭把手,小心翼翼的将那裴家三少爷抬上岸。那裴家三少爷旁边那个穿粉衣的小丫头可不正是刚才落水的南家沐笙么。
裴家三少爷裴子昭是个会水的,今日和母亲前来将军府也是想看看自己那未曾谋面的未婚妻长得什么样。裴子昭自小便知道自己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其父是震南大将军南铮,其母是江南望族阮氏。生来坎坷,未足月便被催生,两岁丧母,如今将将五岁,却也是病痛缠身。虽未曾谋面但是对这个未婚妻倒是有一丝莫名的怜惜。南铮半年前回京之时,裴子昭正在外祖家学习上不得空,见母亲来信说小未婚妻来了邺京,自是开心不已。
今日刚到邺京,还尚未拜见裴太傅,便央求娘亲带自己来将军府,见见小未婚妻。不曾想人还没见到,正在暗自猜想未婚妻的模样之时,不经意看见一个粉衣女娃被慌乱中的人群推下湖中,连声呼喊都不曾有,当下甩开母亲的手飞奔过去想要施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那小女娃在水中浮沉两下便没了影子。许是年少无畏,又仗着自己会水,索性直接跟着跳下湖去救那小女娃。
奈何裴家三少爷还是高估了自己,虽然及时跳下湖找到了小女娃,可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半大小子,哪怕是救一个小女娃也还是非常吃力的。眼看着自己越来越没有力气划动,即将和小女娃葬身这湖水中时,仆从及时赶到救了他和小女娃。
凌氏今日本是带着裴三公子裴子昭来见见自幼指腹为婚的南沐笙,之前裴子昭一直在外祖母家,今日也是刚从外祖母家回府,连个招呼都不曾和裴太傅打,便在这小子死缠烂打的墨迹之下,来了震南大将军府。没成想正好救了这个传闻中的未婚妻一条小命。
凌氏到底是裴家的当家主母,此刻裴三公子无恙,心下一安,便瞧了瞧众女及四周众人,只一眼便大致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即脸色一沉,也不多说,招来一仆从拿着裴太傅的手令去宫中请御医过来诊治,又吩咐一人快马加鞭去城外校场通知南铮父子口信,南沐笙意外落水生死不明,速回府主持大局。随后又命人将今日在场的各位全部拘禁在府中,等南铮父子回来查明事实后再行处置。
众女当即不干,纷纷指责凌氏虽是太傅之妻也不可以随意拘禁官家女眷,南大小姐意外落湖他们也甚是担忧,但如今天色已黑,如今众女又是清白女子断不能夜不归宿,再不归家家中父兄必会担心,况且也影响自己的闺誉落人口实,日后嫁人生子难免受到影响。
凌氏看了眼众女,嘲讽一笑,说,“我何时说了拘禁,不过是南家嫡小姐意外落水生死不明,在座各位皆是目击证人,甚至这推南大小姐入湖的凶手也可能就藏在你们中间。
总归要查明究竟是意外落水还是有人使计陷害,若是意外落水倒还好说,若是使计陷害…..这南大将军对着嫡小姐有多看重就不肖我多说了吧?多余的废话我也就不说了,说了怕是各位也没有心思听,如今南大将军怕是正在归府的途中,孰是孰非,一查便知。
若是诸位小姐担忧有损闺誉,这更好说,我可以吩咐家仆去各府告知一下情况,相信各府的大人们也会非常明理,诸位小姐觉得如何呢?”
众女再是有心计也毕竟是稚嫩,和凌氏这种在深宅后院多年的掌权者自是不可相提并论,更何况今日之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彼此心知肚明,凌氏的这番话看着好似是为她们着想,可事实怕是已经大致猜到了缘由,如今南铮未回,凌氏毕竟不是南家后院之人,插手南铮后院之事多有不妥,这话里话外留着余地,怕也是给彼此留着脸面呢。
毕竟前朝后院都是一体的,不管今日之事如何,众女是家中嫡女,对家族未来联姻那是至关重要的,家中总是要保全的,而且朝中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能来将军府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背后的利益也是明晃晃的放着的,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
其实仔细想想若是南铮回来处理倒是更方便也更有利些,毕竟这后宅之事,南铮也不甚懂,后宅女子之间的心计,只怕也是只有女子才能最看得最懂。今日之事不论缘由,待南铮回来询问时,看着娇花一般的女子柔弱的站在堂下,必是心软,掉个几滴眼泪,再添油加醋一番,这事怕是也就过去了。
这南大小姐是个病秧子,没准南铮心里早就不耐烦了,想寻个由头处理掉。又不想落人口实,所以才立个深情爱妻、好父亲的人设对南沐笙有求必应。若是真的如此,今日南沐笙落湖不仅帮南铮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还能在南铮面前露个脸,到时候在各种软语相劝几句,没准南铮就上了心,迎做继室也未尝不可。毕竟美色当前又有几个男人不色令智昏,更何况,南铮丧妻多年。
凌氏是何人,看了一眼众女神态各异,红霞铺面的娇态,嘲讽一笑,不再多说。
这凌氏派去通知南铮的仆从也知事情严重性,当即纵马出城去城郊寻找南铮。到了军营一番仔细查验之下好不容易见到南铮,行了礼之后便将将军府中之事简单告知。